见傅允诺僵在原地的样子。

傅少则也大概猜到了，她不知道。

傅允诺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爆出。

“你打算怎么做？”

傅少则继续问道。

傅允诺低着头，脸色苍白。

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傅少则视线一直定在傅允诺身上，他一直沉默，看了一会，他才出声。

方才阴沉的嗓音在此刻也开始变缓。

“我年轻时，也有过念头，把你妈妈囚起来……”

说到这里，傅少则喉咙微微酸涩。

他用力的咽了咽口水，不由得想起了往事，她总是那么迁就他。

傅少则顿了一会，才出声。

“你妈妈也知道我有过这个念头，也没有怪我，总是乐呵呵的安慰我，带我去看病。你妈妈真的很好。”

说到温白，傅少则眼眸一片宠溺。

傅允诺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想和他说什么，他只能安静的站在原地，无声的听着爸爸说着他和妈妈的往事。

“我也有过你现在的处境，发病，控制不好意识，有变态的念头。我比你幸运一点，我有你妈妈，她陪我，这一切不太难熬。”

傅允诺沉默，没应。

确实，妈妈很好，印象中的妈妈从没见过她对自己发脾气，她总是笑容满面，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但傅允诺依旧捉不透傅少则想说什么。

“但是……”

傅少则陡然转折。

不知道为什么，傅允诺猛的一颤，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林渺不知道你的病，而且她在不知道你发病的期间，你还囚禁她。你不妨想想现在的林渺对你还抱有什么样的感觉。”

说到林渺，傅允诺猛的一抖，眼眶的水雾逐渐聚集。

他不敢想。

他囚她，强奸她，他真的不敢想象她现在对他还有什么感情。

“假设她知道你的病，她会怎么想，林渺可能不像你妈妈那样像对我那样对你包容，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林渺不嫌弃你的病，你能保证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伤害她吗？”

傅少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戳中了傅允诺的心脏。

浑身都觉得锥心刺骨，几乎无法呼吸，傅允诺僵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流。

傅少则没看他，给他递了纸巾，紧蹙着的眉头也能看出他沉重的心思。

他真的没想到他得到的那个病竟然会遗传给他，而且还瞒了他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他这个父亲的问题。

傅少则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敛去了眸底的沉重。

说起伤害，以前他就因为发病差点把温白给掐死了。

每每想到这里，铺天盖地的悔恨就向他袭来。

傅少则沙哑暗淡的嗓音又响起。

“我以前就是因为发病差点掐死了你妈妈。”

听到这句话时，傅允诺顿如坠冰窖，他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傅少则。

视妈妈如命的爸爸竟然会差点掐死妈妈！？

傅允诺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眼神惊恐的看着傅少则。

“所以你要真的想和林渺走下去的话，先出去把病治好，再回来找她。”

傅少则喉结微滚。

他是过来人他知道，要治好这种病，最好还是需要精神寄托来陪伴。

很明显，他的精神寄托是林渺。

傅少则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停住了口，没再说话。

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句。

“你的病别告诉你妈，别让你妈担心。”

直到傅少则离开很久之后，一直僵在原地的傅允诺才回神。

他双眸空洞的看着地板，瞳孔里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