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巍峨高耸的殿宇震撼了她，来到一个和宫墙一样高不可攀的地方。</P>

她紧紧地抓住身边唯一熟悉的人，像是植物的根系缠绕土地。</P>

没等多久，太医们赶来为贝婧初看脸上的伤。</P>

沈太医瞧完之后，庆幸道：“这伤痕看着可怖，但下手还算有分寸，并不深，没有伤及根本。”</P>

“坚持涂药，伤痕会慢慢变浅，至于能不能消散，就要看个人体质了。”</P>

“不过殿下一向愈合伤口很快，想是有复原的希望。”</P>

有恢复的希望，众人的心情好了许多。</P>

见贝婧初面有倦色，一一离开，让她休息。</P>

长辈们走了后，小的又来了。</P>

散学的贝嫣羽在宣室殿外求见，被招进来后没看到阿姊，只看到并不是很想看到的阿耶。</P>

贝嫣羽扬着小脑袋，脆生生道：“阿耶，我听说长姊回宫了！”</P>

“长姊在哪里呀，我想找长姊陪我玩~”</P>

“长姊赶了一路累了，嫣羽乖，让长姊休息一天，明日再陪你玩。”</P>

贝嫣羽只得悻悻地走了。</P>

接下来的几个小孩被同样的借口打发来了出去。</P>

“鱼姨......”</P>

然而他们盼着，明日复明日，长姊还是没陪他们玩。</P>

回宫后，贝婧初一直提着的气像是泄了出来。</P>

整日缩在自己的寝殿，要不是宫人劝着哄着，连膳食都不进了。</P>

已经一天了，这样不行，贝恒抽了个空去开解她。</P>

进她寝宫的时候，小女孩蜷着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摸着平安扣上的穗子。</P>

她转头过来，唤了声：“阿耶。”</P>

除了精神差了些，很平常的样子。</P>

她说：“我想给阿鱼请厚赏。”</P>

“朕可以下旨，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风光厚葬。”</P>

【风光厚葬......】</P>

【尸骨都只剩一口头颅的人，再厚葬，真的能安息吗？】</P>

“那昕儿呢？”</P>

“我不相信，给死人厚赏能弥补什么。”</P>

“阿耶，我要收昕儿做义妹。”</P>

皇帝很好说话：“可以，朕封她做县主。”</P>

贝婧初喃喃地问着：“阿耶，你说，为什么打仗都赢了，还要屠城呢？”</P>

“就因为敌人残暴不仁吗？”</P>

比起问，贝婧初更像是自言自语，她没指望得到答案。</P>

然而，皇帝却说话了：“其实，大越攻打他国的时候，也屠过城的。”</P>

贝婧初有些难以相信。</P>

她问：“为什么？”</P>

【我以为，是外邦残暴、嗜血。】</P>

【但为什么，越朝也会屠城？】</P>

贝婧初迷茫疑惑地看着皇帝。</P>

贝恒解释道：“为了防止军队哗变。”</P>

“你知道，打仗这件事，上一刻和你谈笑风生、畅想未来的兄弟，下一刻就可能死在敌人的刀下。”</P>

“死亡的阴影会随时笼罩着将士们。”</P>

“而屠城，将镰刀伸向无能羔羊，可以释放他们的压力和情绪。”</P>

“也不用再担心，民间势力聚集起来，待他们势弱的时候反抗，造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