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楠儿控诉着她的父亲:“所以我让你被毒死,让你移情别恋的贱人和她生的一对杂种都被毒死。”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让你们再受一遍我娘的苦楚罢了。”
雷宁怒目圆睁,被气得半天喘不上来气。
他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雷楠儿,“你娘和你外家,是参与鲁王谋反的奸细。”
“若非你是我女儿,你以为你还能逃过一劫吗?”
“你五岁就随你娘去了!”
雷楠儿梗着脖子挣扎,“我不信,分明是你厌弃了她,给她安了个罪名,给这老贱人腾位置罢了。”
“她要是真参与谋反,为什么不公布罪名,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震惊完的贝婧初揉着额角,努力让自己更耐心一点。
不要催不要催,毕竟是让雷宁亲手处决子嗣,让他们多说两句就多说两句。
皓月轻轻靠过来,悄声问:“殿下是不耐烦了吗?奴婢催催他们?”
贝婧初勉强一笑:“没事,等等。”
雷念儿把刚刚捂热的掐丝鎏金镯还给她,哄道:“都是我不好,本来今日是带殿下放松的,结果闹出现在一出。”
“这个借花献佛,把你的赏赐还给你,别不高兴啦。”
贝婧初忍住自己的视线,不让它黏在自己失去的首饰上,她小声和雷念儿说悄悄话:“其实看戏也是放松的,这个比戏台上的精彩太多了。”
“如果差点被害的不是我们就更好了。”
她把镯子推拒回去:“不用不用,赏出去的还要回来,我多没面子。”
“我只是抠,不是穷好吗。”
“快收起来,别让我看到它,不然又开始肉疼了。”
雷宁似是不甘心让雷楠儿带着对他的恨意死去,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贝婧初一行人已经拿上验过毒的茶点开始吃了。
“如果你娘的罪名公之于众,谁家愿意娶你?”
“娶你就是向陛下宣布,他们愿意接纳反贼之后。”
“为了保你的后半生,为父厚着脸皮,才求得你娘暗中被秘密处决,让你清清白白活在世上。”
“结果你这白眼儿狼竟不知珍惜。”
他失态地破口大骂:“从你以前欺凌姊妹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和你娘一样,都是不知感恩、忘恩负义的畜生。”
“是我太蠢了,能欺辱手足的,能是什么好货。”
“我竟认为只是你小不懂事,原来是你天性恶毒。
雷楠儿突然又笑了,直接啐了他一口,喷到雷宁脸上。
雷念儿都讶然地微睁双眼。
贝婧初问:“怎么了?”
她歪头,答道:“雷楠儿虽然骨子里歹毒,但面上总是弱柳扶风,仪态端严。”
“还是难见她失礼至此。”
贝婧初轻笑,有什么惊讶的,知道自己将死,不装了而已。
一场早该了解的案件终于落幕,自尽三件套被摆在了她的面前。
雷楠儿疯狂大笑,对着上方的房梁大吼:“娘!楠儿来陪你了!”
随后触柱而亡。
雷宁怅然若失。
贝婧初带着雷念儿回东宫去,向雷宁辞行:“将军好生筹备丧事吧。”
“此人意图对念儿下手,她的丧仪,念儿就不来了,这几日都随孤待在东宫。”
“是。”
贝婧初还没忘一个重要的事:“记得,您可欠孤一个价值雷家满门的人情。”
雷宁强撑着答:“只要不是违抗圣令的事,臣自当尽心竭力,报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