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日午后先在弘文馆吧，我去问问师父。”</P>

傍晚，累成死鱼的贝婧初和雷念儿被抬到公主殿。</P>

“堂姊，师父说了，你不去可以的。”</P>

贝婳有点感激：“是因为公主帮我求的情吗？”</P>

“不是呀，师父说堂姊学了和没学区别不大，去不去都没什么的。”</P>

贝婳：......</P>

第二天授课时，雷念儿不被允许再看话本子了。</P>

先生说话时眼角眉梢都在飞。</P>

“雷小娘子不如先去中堂预习一下吧。”</P>

“毕竟殿下识字的速度太快了，没多久就能追上你们了。”</P>

“早点开始学，也能晚一些被殿下赶超过去。”</P>

雷念儿默默地收拾好书箱，背上往中堂的方向去。</P>

阿娘之前还说，让她不要出头，学得比公主好的话不要表现出来。</P>

现在她只想问，她和阿娘之前的自信到底是谁给的。</P>

殿下这样的妖孽，是想超就能超得过的吗？</P>

她压力真的很大啊！</P>

......</P>

贝婧初没想到，小宫女刚收，就给她闯祸了。</P>

皓月在交际上虽然出色，干活却比较笨。</P>

好在她的贴身宫女只用做些轻省的活计。</P>

就这样，她也不慎打碎了皇帝送给贝婧初的缠枝莲瓷瓶。</P>

看着眼前一地的碎屑，贝婧初就知道她完犊子了。</P>

皓月惊惧不安地跪下来，跪得太快，没注意到一块瓷片就在她的膝盖下面。</P>

一扑通跪下去，膝盖处的裙子上就染了一片红色出来。</P>

但是她完全没在意：“奴婢该死！求殿下饶命！”</P>

不疼吗？</P>

是没在意，还是不敢在意。</P>

肯定是会受罚的，她听蒋公公说，上次阿耶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在他面前打碎了杯子。</P>

直接就被拖出去打了板子。</P>

后来，她就没再见过那个小太监了。</P>

要是让阿耶知道了，她还能再见到皓月吗？</P>

做这个决定并不难，贝婧初说道：“皓月你先起来。”</P>

“你记住，这个东西是我不小心碰碎的，和你没关系。”</P>

“你是帮我清理时，才受的伤。”</P>

皓月呆呆地望着她。</P>

【要是我打碎东西，阿耶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她不行，这个锅还是我来背吧。】</P>

【贡品是珍贵，都是我的小钱钱，摔碎了挺心疼的。】</P>

【但是，她毕竟是个人啊......】</P>

她，是个人吗？</P>

皓月还记得，入宫后，教引姑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进宫的那天起，他们就不算个人了。</P>

是主子的工具、物件。</P>

只有好用和不好用的区别，</P>

好用的，就被一直留着，不好用的，便放在一边，或销毁处理掉。</P>

所以她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价值，寻找自己对主子有什么用。</P>

她做菜不行、做服饰也不行。</P>

做很多都不太行。</P>

六尚局的师傅们都嫌她天资低，不想收她。</P>

好在她嘴甜讨人喜欢，过得也算不错。</P>

但皓月知道，下人就是下人，下人是不算人的。</P>

她的生命，根本比不上那些贵重的物件。</P>

而今天，她却听到了一个声音说：她毕竟是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