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我能做到。”</P>

小孩微微仰着头，看过来。</P>

她目光有些涣散，透着些微的倔强，重复着：“我能做到。”</P>

贝恒心情复杂，他是不是逼她太早了。</P>

她还那么小。其实可以再等几年。</P>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P>

他呼吸深了一下，强迫自己狠下心。</P>

她做不了一个普通的孩子。</P>

“......好。”</P>

“阿耶知道，初儿是最勇敢的。”</P>

“但是还有一个人，一起处理了，你能做到吗？”</P>

还有一个人......</P>

颜褚还被押着跪在一旁。</P>

他们商量好的，要是他这一次的测试没通过，就不能留了。</P>

贝婧初觉得这简直过于霸道不讲理，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这样的，产生一些怨恨很正常。</P>

但他们只能不讲理。</P>

隐患不能存在，她要的是完全的忠心。</P>

贝婧初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步子，极为缓慢地走过去。</P>

但在场人没有一个出声催促。</P>

一步一步，缓慢地，却每一步都踏地踏实决绝。</P>

她站到颜褚面前。</P>

他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没有鱼死网破的挣扎，早已认命。</P>

短剑刺入心脏是需要极大的力气的，人的心口处有一层硬骨保护着。</P>

贝婧初用了最大的力气掼进去。</P>

扎破血肉的软弹感，抵住骨头的硬实的阻塞感，最后直直地扎透心脏，手上传来他作为活人的温度。</P>

男主应该是难以跨越的存在。</P>

但这样手起刀落，他死了。</P>

人命真的不值钱，就连她以为是世界中心的男主也一样。</P>

贝婧初猛地放开剑柄，连连后退。</P>

她退得太快，失了平衡，跌坐在地上。</P>

颜褚还没有咽气，急促地呼吸着，在本能地求生。</P>

但渐渐的，那丝生息慢慢散去，不动了。</P>

他会逐渐僵硬，腐烂，成为一具骸骨。</P>

她……她真的……</P>

不想再在这个充满血腥气的宫殿待着，贝婧初踉踉跄跄地撑起来，往外面走去。</P>

长烟和皓月照例跟在她身后。</P>

贝婧初顿住，“我一个人静静，你们回去。”</P>

两人停在原地，不敢再走。</P>

皇帝吩咐蒋之贤：“去弘文馆和咸池殿说一声，今日公主不去了。”</P>

“让她休息一下。”</P>

贝婧初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P>

但她不想停下，一停下，刚才的画面就忍不住更清晰地浮现。</P>

许久，她才发现周围的景物变得陌生。</P>

皇宫里所有的地方她都走过了，这里却没见过。</P>

远远的，一座院子立在那里，除了醒目地朱红大门，其它地方都被薄薄的雾气笼罩，如梦似幻的仙境。</P>

但也有点像鬼片里的一座孤宅。</P>

这是哪儿？</P>

要是以前她看到，肯定会跑的远远的，但现在她仿佛失去了害怕的情绪。</P>

贝婧初走到大门前。</P>

好高的门啊。</P>

她抬手准备敲，门却从里被打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