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比那时候荒凉溃败多了,连香火的味道都淡了不少。</P>
想必是赵飞阳顾不上打理。</P>
贝锦若走上台前,最底下的那一层里,就有赵老夫人的牌位。</P>
她随手拿起那个,被后代敬仰跪拜的牌位。</P>
一点一点地,用手绢拂去上面的细灰。</P>
随着灰尘被一点点抹去,沉封的记忆也逐渐浮出来。</P>
那些因为对赵飞阳的感情,而甘愿屈于人下的日子。</P>
那些和长子分离的日子。</P>
她用力把牌位摔到地上,一声巨响,木牌并没有四分五裂,只是被砸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P>
她蹲下去,捡起来,像敲锤子那样,一下,又一下地砸。</P>
像在砸她心里的那个仇人。</P>
外面的赵飞阳被拦着,但看到了里面的情况,目眦欲裂。</P>
“贝锦若,你做什么!”</P>
“你住手!”</P>
“贱人!”</P>
木屑飞溅在贝锦若周围,她充耳不闻,直到那牌位真的裂开成一片一片,她才放下来。</P>
“拿火盆来。”</P>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能猜到广德长公主要做什么。</P>
赵飞阳虽然是个孝顺母亲也要靠妻子来尽孝的“孝子”,他也是对赵老夫人有感情的。</P>
他怎能接受自己母亲被砸掉牌位后,又被焚烧。</P>
亡魂不得安息。</P>
“贝锦若!你怎么敢!”</P>
“那是先祖!”</P>
“你他娘的住手!给老子住手!”</P>
碎裂的木牌让火盆里的温度更旺,炽热的温度烤着她的脸,贝锦若痴痴地笑了。</P>
烧了好,烧了好,烧了......又能怎样呢?</P>
就算那个老妖婆的灵魂被炙烤又能怎样呢?</P>
她的孩子,还是回不来了。</P>
贝锦若猛地站起来,“走,去赵家祖坟。”</P>
在赵飞阳看怪物的目光里,她缓缓地说:“鞭尸。”</P>
拦不住,赵飞阳根本拦不住。</P>
“疯了,简直疯了!”</P>
“贝锦若她疯了吧!”</P>
但他还是没去想,是谁把她逼疯的。</P>
“去找赵钰,让他来......”</P>
他卡了壳,广德长公主对赵钰态度的转变,他是看着的。</P>
真有事会管,但绝对不会听他的话了。</P>
否则他二人也不可能和离得这么彻底。</P>
他猛地想到另一个人。</P>
“去找贝钤!去咸宁长公主府。”</P>
贝锦若带着人,在赵老夫人的墓前挖土。</P>
她是厚葬,埋得极深,许久都没有挖到棺木。</P>
等那漆黑的棺木露出一角时,贝钤匆匆带着咸宁长公主府的部曲来了。</P>
“姨母住手!”</P>
“大母做错了什么,竟让您开棺暴尸!”</P>
贝锦若听到声音回头,她注意到了他的称呼。</P>
“你不认父,不认母,倒是还认她这个大母。”</P>
“哈哈哈哈哈。”她笑声极轻,一听就知道,此时接近崩溃的边缘。</P>
“就是因为她,抢走了你,害得我和你生疏,让我对你不好,才让我们母子走到如今地步。”</P>
“你为什么要拦我,我也是在给你报仇!”</P>
“姨母......”</P>
“我不想再听你叫姨母!”</P>
“你再用这个称呼,不正是提醒我,没有放过这个老妖婆的理由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