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心里闷闷的
她不觉得上天会眷顾她,那些被发现的事情,她总是会在下意识里选择将其深深地埋藏起来。
人心本就薄情而感情变幻莫测!
许闻洲快步跟了上来,那宽大有力的手掌抓住盛夏纤细的手腕。
盛夏不由得停下脚步。
许闻洲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双眸,仔细地打量着盛夏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神情。
精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许闻洲却能感觉到她烦闷。
她不开心了,因为他。
有了这个认知,男人冷硬的棱角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许多。
但显然这些变化盛夏自己并不清楚。
许闻洲勾起唇角,此刻的他倒是不急了,低沉开口:
“明天,我们好好谈谈。”
听到这话,盛夏不禁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轻声问道:
“谈什么呢?”
许闻洲双眼含笑,回道:“谈你想谈的。”
话落...
男人松开手,又补充道:“明天我送分红过来。”
不给盛夏做出回应或者拒绝,转身离开。
盛夏压下心头的不愉,安静的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
他在搞什么?
盛夏上了金缕阁阁楼,独自待了一个下午...
傍晚
回到串串香店铺陪李氏一起用晚餐。
脸色都很平静,除了不想李氏担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防止被人看出她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要防止...她想...她也不知道
下意识吧
又或者是习惯了
饭桌上,李氏轻易的就发现盛夏有些反常。
盛夏表情不多,虽然也会笑但是给人的温度不一样。
平常温温和和,但现在的她情绪温度下降了几个度。
一直关心她的李氏直接就能察觉到,夹起排骨放到盛夏碗里
“囡囡,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跟娘说说。”
盛夏目光移向那块被放置在自己碗中的排骨,对李氏浅浅笑了一下。
“娘,没事,能解决。”
晚上梳洗完,坐在铜镜面前拿着干净的白布擦干浸湿的发尾。
镜子透出娇艳的女郎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蹙眉,茫然,回神...
许府
许闻洲让人把属于盛东家的分红先算出来,明天拿去给盛夏。
管家拿着算盘,手指灵动地在算盘珠子上跳跃,发出清脆急促的噼里啪啦声。
与此同时,旁边还有几位账房主管一同忙碌
没过多久,随着最后一声算盘响,盛东家应得的银两数目已然算出。
管家停下手中动作,略作整理...
恭敬地将账本递到许闻洲面前,并开始详细禀报:
“少爷,我们与盛东家合作开办冰铺,许府运用运作占据大头,维护人际关系也由许府出...”
“盛东家只占三成,第一个月5千两白银,第二个月1万两白银,第三个月1万5千两白银...”
许闻洲微微颔首,表示对这些数字并无异议。
“少爷跟劳山长合作的水车分红,那三成也算给盛东家吗?”
许闻洲毫不犹豫点头,示意管家继续汇报下去。
于是,管家接着说道:“此外,关于纺织机方面的合作收益,目前尚未完全结算清楚,但初步估算下来,盛东家大约能够分到……”
许闻洲听着管家的汇报,心中已经有了大概。
阿福也向许闻洲告知:
“主子,盛二死了,听说是被贼人翻墙入室打死的。”
许闻洲并不觉得意外,迟早的事,神色淡定:
“派人拿些钱给里正,让他把剩下的人看紧,别让不长眼的人来到她面前。”
阿福连忙应道,又想起梅师傅的话
“主子,还有件事儿...梅师傅看似对盛姑娘的图纸挺感兴趣的,问主子要是有意就赶紧些...”
原话阿福没说,主要是梅师傅说话粗糙得很。
许闻洲显然也知道这些话是经过修饰和美化后的版本,并不介意。
对于有能力的人才他许家一般都不计较,像他们许家这样的大家族,要学着知人善用。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拦截盛夏弄新的东西出来,而是最近名头过盛,别人难免有猜疑。
前几天一直有人过来试探,都被他打发走了。
刚开始许家开冰铺,他们也只是想分一杯羹。
后出现水车这种利民之物,就是当官业绩,不少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紧接着因为纺织机的出现他们许家订单直接翻倍,四大家族的首位越坐越稳!
如今又接到来信,是上面的皇亲贵族。
男人皱眉,手指轻叩案面...
第二天
许闻洲阔步来到金缕阁,店内客人络绎不绝,或挑选着精美的绸缎,或与伙计们讨价还价。
何满负责观察大环境,一眼就看到贵客许闻洲以及他身后的奴仆扛着几箱东西,连忙上前招呼。
移步阁楼
门外,许闻洲举手敲了敲房门
“进。”
里面传来慵懒又悦耳的声调。
推开门
盛夏手肘撑在窗台那里,阳光打在她精致的鼻梁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像只懒洋洋正晒太阳的猫。
回眸望向许闻洲的那一刹那,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喵呜~”
盛夏微微歪头,疑惑的看着男人。
“师兄~”
许闻洲心软了一下,走进房间,将分红账目放在桌上。
屋内,竹榻上咕噜咕噜煮着茶叶,还烤着几颗果子,茶香、果香四溢,接近秋天正是品茶烤果子的好时候。
奴仆扛着箱子,轻轻放下后,便退了下去。
盛夏抬起眼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箱子,没能引起她的好奇。
许闻洲走到窗台靠近她,俯视她。
这处的阁楼因为盛夏的存在,像个巢,神秘又让人想靠近。
昨天虽然说了要谈谈,但是见到后
又都觉得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盛夏那颗心
哎,真是折磨人,又令他欲罢不能。
“昨晚睡得不好么?”
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那抹淡淡的青色
盛夏唇齿微张,带着些许鼻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可要休息?”
干燥的手掌覆盖上盛夏的眼睛,脸颊因为干燥的天气的透着粉嫩
浓密的睫毛划过男人的掌心。
又颤了颤。
“师兄,会在房间里陪着我吗?”
几秒后
头顶传来男人肯定的声音。
盛夏坐上竹榻,正准备脱下鞋子时,她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只见那双绣着鸳鸯图案的鞋尖,转而...碰了碰许闻洲,美目流转:
“师兄,可以帮我脱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