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魔王格雷姆林的分解进度已达17%。关于构造图草图、零件分类和相关思考的备忘录一叠叠堆积,工坊里我为此特意做了一个新书架。
今天,为了确认分解后零件的魔力行为,我请来了魔力控制的高手——青灵魔女大人。
这次,我吩咐她务必小心,不要把分解的零件吹丢了,并打算让她进工坊。但日和却在我准备让她进来时说有事要谈,阻止了我。
“大利,实际上未来视希望能搬到奥多摩去。”
“什么?不行。”
我怎么能同意?这完全不行吧。
我知道她大概能猜到我的反应,但日和还是重复了一遍:
“先听我说完,虽然那边也只是试试看,想要搬过去。”
“试试看也不行。”
“你就先听听吧。人家也不是有把握,只是想试试。”
“试试也没用。”
“听我说完。你也该给个面子,至少听听看,未来视也帮过你,不是吗?”
我被她劝说了,只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打算拒绝,话都不听就直接甩掉人家也不好吧。毕竟,未来视魔法师曾经帮过我,救过日和和大日向教授一命。虽然我个人没直接从他那里得到过什么帮助,但要不是他指示的及时,他们俩恐怕早就死了。既然是为了救命,至少给他一个面子,听他一听也算是道理吧。
日和继续说道:“未来视最近因为过度劳累,打算结婚退役。然后,她计划过上自己从小梦想的田园生活,打算搬到奥多摩。”
奥多摩,一个有山有水,没人的地方,魔物也少,适合魔女带着孩子居住,是一个理想的地方。虽然沿着旧青梅线有些荒废,但毕竟道路通向市中心,交通也算便利。
她告诉我,未来视之所以选中奥多摩,是因为那里有些条件符合她的理想。于是,我听完后点了点头,坚定地回答道:
“不行。”
“嗯,我也猜到你会这么说。”
“如果想过田园生活,去奥多摩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吧。像北海道那种地方不也有许多空地吗?”
“嗯,第二选择是东北,第三选择是北海道。毕竟,像奥多摩这种地方,能拒绝未来视移居的地方可不多,其他地方应该都会欢迎她。对了,这事还没有正式公开,记住,别对任何人说。”
“放心吧,没什么人要说。”
她猜得准,未来视的请求结果应该是能预见的。她提出的这些条件,无论如何都只是试探。
不过,能理解未来视为什么会这样试一试。毕竟奥多摩或许真的是最适合过田园生活的地方。
春天可以采山菜,钓鱼;
夏天可以抓虫子,玩水;
秋天可以收割稻谷,采松茸;
冬天则是雪景,稍微走远就能泡温泉;
还有自家酿的味噌,腌菜,水车和井水,安全措施也非常完善。这样一个地方,恐怕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过上悠闲田园生活的地方了。
然而,不好意思,奥多摩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居的生活,如果知道哪里有人住,心里就会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奥多摩这样安静的地方。
未来视自己去开辟一个安稳的栖息地吧。祝她的第二人生顺利。
日和的事办完后,现在轮到我需要她帮忙了。
我带她进了工坊,走到那张大天板前,那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分解出来的零件,然后开始给她解释。
“每个零件上都通一次魔力,强弱要变化,魔力流向的角度也要变化,每个零件至少四次。我要在一旁观察这些零件的变化,你如果感觉到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就告诉我。”
“哦……比如这个细长的零件,我从这头开始,弱一点流一次,强一点流一次;然后从另一头也是一样,弱流一次,强流一次,意思是这样吧?”
“对,就是这么回事。”
“明白了。我虽然知道该怎么做,但有种不好的预感。那,这些零件一共有多少个?”
“个。”
虽然她的面具遮住了表情,但日和的震惊还是通过语气传达了过来。
“这些小零件,每个都要通四次魔力,总共次,是什么意思?”
“我又没说让你做。是我请求你帮忙,‘请帮我做一下’,而不是命令哦。拜托了,这种活只有你能做,作为回报,我会听你的一切要求。”
我合十双手,低下头诚恳地求她。日和沉默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带点威慑力的冷静语气回答我。
“……什么都能答应?”
“什么都能答应。”
“那好,12月25号这一天,你得空出时间来,陪我整整一天。”
“啊,圣诞节?没问题。既然如此,我们就从美国进口正宗的七面鸟,烤个火鸡怎么样?”
“嗯,圣诞节,真让人期待。”
以前圣诞节这种阳光灿烂的节日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每年圣诞节后那些打折的蛋糕和鸡肉却成了我常常享用的美味。我倒是挺喜欢看动画中的圣诞特别篇的。
如果能和朋友一起度过这个节日,自己动手做个圣诞晚餐也未尝不可……等等。
“对了,日和,你家里还会有圣诞老人吗?”
“……你这个人。”
日和的语气里带着震惊,听她的声音,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赶紧为自己辩解。
“不是那样的!?我18岁时就已经知道圣诞老人是谁了!别小看我!我是觉得你挺纯真的,不知道真相才问的!”
“18岁啊,哈哈哈。”
她笑得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我还特意想着要不要替圣诞老人准备些礼物,结果却被她这样嘲笑。
不过,想想也对,日和毕竟没有父母,圣诞老人能来才怪。问了也是白问。
日和情绪稍微平复后,继续默默帮我进行繁琐的实验数据收集工作。
个零件的测试,显然不可能在一天内完成,足足花了七天才完成了部件的检查。
当然,数据收集也不是结束,接下来是分析的时间。
收集到的原始数据需要进行整理,比较不同材料、重量、长度、形状等因素对魔力反应的影响。根据这些数据,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规律,若有特征和偏差,就要进行推测,分析这些变化背后的意义。
为了验证推测的正确性,还需要设计实验,进行验证实验。实验数据收集完毕后,再次整理、统计,分析其含义……然后又进入下一个循环。
这是一项需要极大耐心的艰苦工作。有时候,一整天都只能对着数字苦思冥想。
日和虽然大概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但还是陪着我耐心地完成了这些琐碎的工作,我真是无比感激。
另一方面,由于我手中的数据有时让我也一头雾水,因此我不止一次向东京魔法大学格雷姆林工程学科的库万特教授请教。库万特教授对几何学有着深厚的造诣,关于魔王格雷姆林身上的几何结构及其特性,他给予了我极其宝贵的知识。
作为回报,他要求我提供一些魔王格雷姆林的分解零件,于是我把那些重复的零件(完全相同的零件有好几个)一共1000个寄给了他。解剖图则借给他使用,但我已经约定好要在我用完之后立即归还。
真心希望他能按时归还!我真的是信得过他啊!没有解剖图我就无法重新组装,真的是非常麻烦。
最终,我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来进行数据分析。
目前整个分解的进度停留在17%,尽管这中间走了不少弯路,但成果是相当显着的。
从开始进行逆向工程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终于能够根据提取的技术制作出一根可以使用的魔法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