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间,听闻前辈们说过,天堂俱乐部有个常客,只喝酒不点人,别没事去凑热闹。
据说,他有病,这病一发,就跟神经病一般,喜欢打人……
男人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双手松开伤口,支起被吓软的双腿,努力向远处灯光璀璨的包间大门爬去。
眼见离那大门越来越近,希望就在眼前,
“救我,救我……”
门外的众人如鸟兽般向后退,男人心里一凉,狠狠唾弃一声:
纸醉金迷的混蛋!
后背重量传来,少年双手病态地颤抖,一双穿着白球鞋的脚踩在男人蝴蝶骨上。
逐渐加重力道,男人吃痛地声音传来,激起了某些变态心中的满足感。
就是这样痛苦的感觉,就是这样不可一世的笑容。
若是能被他那穿着白球鞋的脚踢一下,绝对会很爽……
只是,接下来的动作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让本还兴奋的心充满恐惧。
楚澜眸子赤红,眼眶带着没睡好的血丝,少年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做了某个决定,不再压抑。
那只脚逐渐用力,把男人踩在地面,如被穿在竹签上的蚂蚱般剧烈挣扎。
骨裂的声音传来,咯吱咯吱,咔擦咔擦,在男人的尖叫声中清晰地涌入旁观者的耳中。
少年俯身,因为兴奋,双手不住颤抖,
将男人翻转过来,露出个神经质的笑容,右手握拳,高高提起,一下下打在男人脸上。
视野里的男人逐渐模糊,变得血红扭曲,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
璀璨的火花中,少年拼尽全力向车边跑去,后又猛地驻足。
他是被母亲拼劲全力扔出来的,
他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
他要找到凶手,
他要背负着父母的仇恨继续走下去……
之后,少年在那个悬崖下生生待了五天,额头伤口的血流干了,只能扒树皮吃……
本是星光熠熠的眸子越来越暗,眉目间的神色逐渐麻木。
那时没有肆意发泄的情感涌入胸膛,无能的憋屈随着拳头打在男人身上,越来越用力。
如果……如果那时候,自己不是无能的十四岁就好了……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的无能。
平时那么聪明,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车的异常?
这么废物,还不如去死。
……
脑中的思绪逐渐纷乱,少年目中偏执,似是沉入自己的思绪,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知道一个劲地打人。
还活着干什么?
……
绷紧的神经被极端的情绪影响,心绪被黑色怪兽吞噬包裹,少年心情又低落起来。
那拳头逐渐放轻,缓缓停下。
少年眸中空洞,定定地看着被揍得满头鲜血的男人,似是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而男人只是视线的一个停留点,思绪飘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