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庭和曾恒先走了出去,曾应怕曾永忠怪罪先生,便厚着脸皮留下了。
不过他默然侍立,不敢发言。
曾永忠转身看着林知,将他浑身上下扫视一遍,才问,“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林知摇摇头,“他还未来得及问上几句话,将军就赶来了。”
林知低声歉然道,“抱歉将军,给你添麻烦了。”
“你也知道给我添麻烦了?真该好好罚一罚。”曾永忠淡淡道。
曾应见状立马辩解道,“主子,是那四皇子突然闯进来,属下没拦住,您别怪先生。”
曾永忠不理他,只朝林知逼近了些,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捏了捏,“晚些再回来罚你。”
林知的心往下沉了沉,“微不足道的谋士,合该受罚。”
曾应看见林知这样心下一急,直接道,“主子,您这样对先生,先生该难受了。”
“难受?他难受我就不难受?出去。”
曾应踌躇了一会儿,但不敢不从。
没了外人,曾永忠也不客气,直接将人压到软榻上,恶意地舔咬了一番,才问,“要跟我闹别扭?”
“没有。”林知仰起头,眸子里雾蒙蒙的。
他怎么敢呢?什么都做不好也就算了,独自一人待着也能给人惹出麻烦来,他还有什么立场闹别扭?他又不是深闺女子。
“没有就好,要是敢跟我闹别扭,罪罚从重。”曾永忠说着就傲然扔下林知走了。
林知静静地躺了会儿,最后还是红了眼眶。
他早就恨自己少不经事了。
国没了,家没了,可是他却始终都无能为力。
万寿节、武安将军、韩庭……每每落寞时,他都要把这一个个名号捻读一遍遍,他累了……
韩庭只是一个导火索,是林知和曾永忠互相猜疑的导火索。
曾永忠疑心林知筹谋算计,林知疑心曾永忠背叛压制。
他们虽夜夜相拥而眠,却似同床异梦一般,未曾相互交付真心。
“先生……”曾应看到林知掀开帐子走了出来,急忙就要跟上去。
林知心如死灰道,“别跟着我。”
他往帐子后方走了去,曾应不敢明着跟,便隐藏起踪迹跟了过去。
林知走到河边,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呆坐了许久。
夜色渐深,让孤独的人如坠深渊。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尽归虚无与黑暗,林知心底那点萌生不久的光亮也被残忍地淹没掉。
他没有后路,可是望遍前路,前路亦是绝路!
他该怎么办?
或者说,他能怎么办?
“咳咳……咳咳……”
曾应看到林知咳嗽心急如焚,可他也知道,林知定然不肯跟自己回去的,他灵机一动,抬手招来了一个暗卫,压低声音道,“去将主子找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