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律的角度看,唐容的眼底有一团乌青,在她白皙的脸上格外显眼。
其实时律从见她的第一面就发现了,当时还以为是年轻人爱熬夜,生生熬的。
可是她作为一个异能者,没理由还能熬出黑眼圈来。
除非她就没睡过好觉。
这人睡着的时候眉心是紧皱着的,闭着眼睛都难掩戾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律……在身边的缘故,唐容难得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还是不可避免了做了个梦,一个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做过了的梦。
梦中,有两个面容模糊的大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院子里玩耍,周围是青翠的山林,风吹过能听见竹叶“沙沙”地声音。
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正经工作,院子后面有两亩地,种什么死什么 ,但是却没饿死。
梦中的人轻飘飘的仿佛会飞一样,山间雾气缭绕空气清新,两个大人将小女孩放在竹编的丑陋的背篓里一起上山,大人们上蹿下跳摘伙食,树下竹筐里的小女孩安静地啃着野果子,啃得一脸口水。
这里仿佛是小说里的隐世之地,十里地都看不见个人,但是小院里会时不时传出几声开怀大笑。
春天绿枝抽芽;夏天百花齐放;秋天收获……哦,没有收获,都种死了,收获的是自力更生的山林;冬天升起炉烟。
转瞬即逝的梦境虚幻虚妄,在唐容拼命想抓住的时候怦地碎了一地,散成五彩的碎片,风一吹就没了。
唐容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晨了,她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身旁躺着个毛茸茸的东西。
她察觉不对,翻身坐起,开灯。
这确实是她的房间没错,但是这被子?这身下的床单?
哪的?
睡得太多,唐容脑子开机启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睡觉之前刚与时律吃完饭。
她看了看身上,只脱了袜子。
嗯……
唐容脚趾抓了抓被子。
没想到时大队长还……还挺贴心啊。
她身侧躺着的真是那只粉色大兔子,身上还盖着唐容给她准备的小被子,与唐容脑袋贴着脑袋,怪可爱的。
时律呢?
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