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

不留?

夜重羽放在双腿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青筋血管根根分明。

他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夏明烨将九环灵芝压制成粉，以掌力按压成一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红色药丸。

为了得到九环灵芝，夜重羽不惜抛弃所有让自己重活一世。

他曾庆幸自己重活这一世，因为他找到了可以待自己好，可以给自己温存和信任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

夜重羽……

到头来，还是你心之所系非人。

到头来……

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终究是……

一场空，一场梦，一场根本不该有的荒唐梦。

感觉到主人心之所想的小花蛇已经悄悄从他的袖口游移而出，盘居在了夏明烨的身后，只待主人一个指令它便会让他再入轮回。

万事具备，只待月圆。

而盼这一天盼了两世的夜重羽，竟然希望空中的月不会再有圆满的那一天。

但是……

是宴终会散，是月终会圆。

月圆，子时。

夏明烨启开双唇似要将那颗红丸吞下，夜重羽眸光闪起皎洁狠辣的光，朝着等待命令的小花蛇抬起了手，然而……

夏明烨单手推至夜重羽的腹部，让他张开了嘴，用力一吹将药丸吹进了他的口中，挥臂摆掌让他当即吞入腹里。

夜重羽感到喉中发烫，眼波狂颤，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正在用灵力为自己化散腹中药丹的人。

“哥……哥哥……”

夜重羽艰难开口，脸上却有着笑意，那种如获新生，发自内心深处的笑意。

他笑中带泪，泪流于心。

“小十七，别动！我助你开灵根！！”

夏明烨知道小师弟向来听自己的话，不让他动，他便不会动，可一会儿自己要对他做的事，势必会让他痛苦万分，何况开灵根的过程本就不是件舒服恣意的事。

而他若是动了，那自己要做的事必定要功亏一篑。

以防万一夏明烨悬空画出一张定身符，贴在了夜重羽身上。

“哥哥?！你……你想干什么?！！”

知道夏明烨并不是想私吞九环灵芝的夜重羽，对眼前人完全失去了戒备之心，只是用担心和惊恐不安的眼神看着他。

“我从一本古籍里看到，九环灵芝虽能助人瞬开灵根，但因它的效用太过刚猛，一味硬用的话会让人体无法承受，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

唯有在开灵根时，同时吸取大量的精纯灵力才可以压制住九环灵芝的刚猛之气。

小十七，你说巧不巧……

你大师兄我体内的就是……精纯灵力。”

当夏明烨从古籍中看到这些时，便发愁去哪里找身有精纯灵力之人，即便找到了人家又怎么会甘愿为小师弟付出?

精纯灵力和寻常修士的灵力不同，寻常灵力散之体外呈空灵银光，精纯灵力则是耀眼金光，且无处吸收，只能苦修再生，而且不借助外力的话再生过程很慢。

失去大量的灵力对一个仙门修士来说，相当在割肉削骨，更何况是万中无一的精纯灵力?

不过再难他也要帮小师弟想办法才行，于是他找到了儒掌司那个遭老头，问他可认识身有精纯灵力的人。

儒掌司若有所思后，挥手抛出玄天镜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走到玄天镜前夏明烨缓缓转身，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全身散发着淡淡金光。

夏明烨愕然。

[臭老头儿，是我就是我呗，说一声不就得了，故弄什么玄虚。]

夏明烨口言一声啧啧。

心道一声天意，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