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你可怜,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让我好好笑话你。”她又继续补充:“但你也不能活的太好,这样就变成你笑话我了。”
贝一一调好音,自己弹了一段旋律,我没有打扰她,看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听着她弹的这段旋律,我不自觉间代入进去,将自己置身另一个世界。
我仿佛回到了那个梦境,背包女孩要我娶她,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梦境,我还是放任她离开了,我在原地伫立良久。
贝一一的琴音似乎在帮我续梦,我追随着背包女孩的脚步走向她所去的森林,场景在随着琴声变换,四季也在更替,从森林变成大海,从春雨淅沥变成雪花轻飘。
......
戛然而止,一切回归现实,我从幻想中醒悟过来,却被贝一一狠狠地踩了一脚,她很生气,怒道:“胡途,你的眼神真可怕,是不是起什么歪心思了?”
我有些懵,刚才是哪种眼神在看她?
“我哪敢?你这一脚都快把我踩残疾了!”
贝一一情绪又是一阵低落,说道:“残疾了才好呢,把你推到我家附近的残疾人收留所,省的你天天乱跑找罪受。”
我心里不是滋味,她完全不用因为我受罪,我很认真地对她说道:“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不用管我,我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你这么付出。”
“喂,你又开始了,想赶我走!”
“你不是告诉我,让你不开心的地方,就会远离它?”
贝一一没有回应我的话,转移话题道:“雪球的家呢?你给它买狗粮了吗?”
“额,还在路上……”
贝一一轻吁一口气,明显对我的态度不满,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订单记录,还没开始发货,贝一一靠近我,瞥了瞥,又是一阵长叹。
我以为她会责备我,她却突然笑得合不拢嘴。
“胡途,我发现我们挺像的,做事都不靠谱,你床上肯定被雪球破坏了。”
她肩膀跟着笑声抖动,好像对雪球很了解。
我急忙起身去卧室看了看,果然,有两坨黑乎乎的东西在被子上,吸引着苍蝇蚊虫。
我看着雪球一阵崩溃,可能这就是养宠物的烦恼,我不得不把被污染的被子替换掉,扔进了洗衣机,才又坐回沙发。
“走吧,我们一起去宠物店,给雪球一个家。”
我点了点头,电话却在此刻响起,是田霞打来的,我犹犹豫豫不敢接,贝一一起身贴近,看了看手机,问道:“暴躁女人是谁?你怎么不接?”
我没回应她的问题,已经在组织语言,如果拒接,她很有可能找上门来。
再三斟酌,最终我还是拒接了电话,随后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和贝一一下了楼。
田霞的车停在小区外,而她此时正坐在驾驶位上瞪着我,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友好。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交流的,我装作没看见,打算绕过去。
“怂蛋,你几个意思?”
田霞摔门而出,冲向我,像极了要干一场架,贝一一却突然挡在了我的前面,我们倒不至于真的干架,以至于贝一一展开双臂护着我的样子有些突兀。
“哟,还护崽呢?胡途,真有你这么窝囊的吗?”
我戳了戳贝一一的后背,示意别这么夸张,她回过头问:“你怎么惹到她的?像是来索命的。”
我哭笑不得,没有回答她,倒是田霞又开口问道:“你和陈卉怎么回事?她昨晚红着眼眶从我这里搬出去了,你又把她惹生气了?”
我心里没有底,但还是摇了摇头。
“我听她说,她晋升了,要去浙江,这几天准备走,难道没有通知你?”
我心里难受,一股无力感蔓延全身,田霞目光停留在贝一一身上,自顾自地推测道:“难怪她不通知你,你活该!她能想开也是一件好事,省的我天天和你打交道。”
贝一一低着头,仿佛有很重的负罪感,我心里跟着难受。
我万分不想让陈卉去浙江,她去了无非是在接受李文健的好意,但她去浙江才是最好的选择,有自己的前途,有自己的家庭,不像跟着我,什么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她冷静下来的结果,是她做的选择,我只能默默接受,我没有理由再要求她为我做些什么,就像她没有理由在我身上期待些什么一样。
那场旅行九个城市就结婚的约定,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泡影。
汽车引擎发动声将我拉回现实,田霞离开了,原来她也不看好我们,她只是单纯的为了陈卉好。
我浑身无力,瘫坐在地。
“胡途,别想不开心的事,会加重病情的!”贝一一在旁劝慰。
“我没想,你让我坐一会儿。”
“地上脏!”
“没事,我已经糟糕透顶了。”
正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看了看发来的信息:“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你可以争取一下,谁都有让自己获得幸福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