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一一把手机拿给我看,问我接不接,我瞥了一眼电话号码,是老爸打来的,而她已经给我接通了。
我没好气地对她反问道:“你不是已经接了吗?你还问我接不接……”
“是吗?”贝一一狐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才开始道歉:“不好意思,误触了……”
她把电话递给我后,再次在我对面坐下,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动静,可能我爸也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在接电话。
我开口向他解释道:“刚才是朋友在接,爸,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他这才开口,说:“本来是告诉你,你的小学同学王梓回来了,她今天来家里看我,问了你的一些事,你们之前关系还挺不错的。”
“她呀?都好久没有联系了,你不说我都忘记有这么个人。”
他顿了顿,才小声的试探性问道:“你和旁边的姑娘关系应该也很好吧?大晚上还在一起。”
我怕他误会,敷衍道:“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爸不依不饶:“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两句?”
“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我有些好奇。
看了眼贝一一,她也在认真听电话,既然我爸有要求,我还是尽量满足,我向贝一一发出询问的眼神,她伸手示意可以接。
“叔叔好,我是胡途的好朋友,你想跟我说什么呀?”
我爸似乎很有兴致,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性格真讨喜。”
我只觉得老爸有那么点吹捧的意思,他仅仅听了两句话,就推断出贝一一讨喜的性格。
“我叫贝一一,和胡途在一起吃饭,叔叔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贝一一,是个好名字,简单霸气,姑娘是哪里人呢?”
我有些听不下去,对着电话呛了一句:“你就别调查户口一样问她了,像是有什么企图似的。”
“我们说话你别插嘴啊。”他在电话那头指责。
我闭上了嘴,老爸又接着开口说道:“一一啊,胡途长期一个人在那边过,缺少人照顾,你能和他交朋友,给了他陪伴,我感激不尽啊。”
“叔叔,应该的,我也是一个人在这边玩才认识他的,还得感谢他的照顾呢。”
电话里顿了顿,我有预感他在憋什么招,他很少给我主动打电话,今天的反常肯定带着目的,我从贝一一手上夺过电话,说道:“爸,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呗?”
“你今年赶紧带个姑娘回来,不然我得带你去相亲,都老大不小了。”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焦急,他对我的事这么上心,我还有些不习惯。
“爸,你要是和我说这些,我就要挂电话了,现在我还没有成家的想法。”
“你要是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王梓那姑娘也挺不错,今年回来就不出去了,你看看能不能和她好好聊聊?”
我没有言语,对他的态度很反感。
他见我不说话,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现在到年龄了,话已经说明白,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随后他便挂断电话,我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心情复杂,贝一一又给我夹了菜在碗里,小声向我问道:“你爸的态度很好啊?你为什么表现得那么不耐烦?他好像在为家庭改变……”
“不清楚他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贩卖焦虑。”
贝一一很不满:“你当真是怪人事多。”
我丢失了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放了碗筷,贝一一有始有终,收拾好餐具。
于是我又拿起旁边的吉他,弹唱了一首“其实”,唱到‘其实我没你不能活’那句,不禁心中一颤。
外面突然下起雨,我停止了拨弦,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起身打开窗,感受着雨滴沁入皮肤的舒爽,本来以为绵延的细雨会像拉丝一样拉长我的愁绪,现在看来是在帮我清除疲惫。
手机再次响起,是陈卉打来的。
“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我率先开口。
“已经出院了,你不要担心。”
本来想问她是因为什么晕厥,而她现在反馈的情况很乐观,我就没有问。
停顿了片刻,她突然开口请求道:“胡途,我们同居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信半疑地问:“你刚才说同居?”
“有问题?我现在过来找你。”
我听不出来她的情绪,但明显知道她现在很反常,而我也很矛盾,希望她这么做又害怕她这么做。
以至于恍惚了大半天,没有应她的话,只是外面的雨声吵得人心乱意散,我提醒道:“现在很晚了,还在下雨。”
而后,我又想到贝一一还在家,她如果现在过来,难免会产生误会,更怕答应她的请求,此时,她按喇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很明显,已经在来的路上……
鉴于不想让她在下雨天开车分神,我们很快挂断电话,而后我又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田霞的短信,她问我陈卉在什么地方,告诉我陈卉已经把他们全部拉黑。
想着反常的陈卉,我有些慌乱,我实话告知田霞,陈卉马上到我这里,然后田霞发了一串很长的信息给我,我整个人直愣愣地傻在原地。
她告知:陈卉的病症属于慢性肾衰竭,已经进入中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步一步发展成尿毒症,死亡率极高,现在需要陈卉配合治疗,延长发展成为终末期的时间,让我好好劝劝她,现在及时治疗还有希望。
还没来得及回田霞的信息,汽车的轰鸣声便从楼下传来,我望过去,陈卉急匆匆下了车,伞也没打,走进楼栋,而厨房正是贝一一刷碗的声音。
脑袋突然短路,直到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我才忐忑地开了门,陈卉情绪失控,往我身上扑,撞得我生痛,我抱着她,慢慢挪动脚步进屋子,随后关上门。
她急促地推动着我,直到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嘴唇向我吻来,我们紧紧地贴在一起,她搜寻着我的舌头,彼此缠绵。
她很急躁,作势要扒掉衣服,我急忙制止,贝一一还在屋子里,我尝试推开她,却不想她也在使劲儿反制。
清醒的大脑告诉我,现在的做法很危险,我终于用上了力,将她推在一边,她躺在那里,呼吸急促。
“你冷静一点!”我没控制好声音,有点大。
贝一一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失态的陈卉,又默不出声地回到厨房,尽量让洗碗的声音变得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