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原来爱与不爱之间真的还存在一个过渡,叫不是那么爱。
“感情淡了呗,你想放弃了,这也不是你拉黑我,不和我沟通的理由吧?”我情绪变得低落,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陈卉又对我笑了笑,但我已无心分辨笑的真假,她开口解释道:“我向来这样。”
我皱了皱眉,开玩笑道:“傲娇陈总还会耍小性子呢?”
她偏转了自己的头,不禁笑出了声,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好奇地扭过身子去看她,她又不笑了,我很是不解地问道:“怎么?还怕别人看见你笑啊?”
“不想和你扯些有的没的。”她说完又低下了头,可能觉得太无聊。
氛围变得不似先前般压抑,至少她愿意和我讲话,我厚着脸皮,继续和她掰扯道:“不讲没用的,感情淡了可以补,生病了也可以治,别颓废放弃,悲观厌世,好吗?”
可能是话题太沉重,她又开始沉默不语,脸色像凝压下来的乌云,我长吁一口气,不知怎么对症下药。
“说两句话就沉默,你干脆别叫陈卉,改个名叫陈默得了,倒是符合你性格。”我无奈中再次叹气。
可我已经在尽力讨好她,再没得到她的任何反馈,她的情绪依旧高不起来,我内心一阵失落,认为自己很失败,但我又不能将我的失落表现给她看,因为这样我会更失败,我突然就想到了贝一一,她在努力讨好我的时候,没有得到我的反应,她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内心的苦楚喷涌而出,我已记不清自己无形中伤害了她多少次,但她依旧在义无反顾,我坐直了身体,向左前方看去,目光停留在贯穿我一生的侧脸上,就在刚刚,我还冲她发了脾气……
我感觉心脏要废掉了,脑子也是,要想的东西,要装的东西,都太多太多,我不知何时有了这种感觉,开始在意贝一一的情绪,在意她的感受,甚至很多事都会联想到她,可能是她已经慢慢渗透到我的生活,而我也慢慢习惯她带来的生活。
我想报答她,但目前最好的方式是让她远离我,我又一次替她感到不值。
思绪神游之际,观光车在规定区域停下,我回过神来,又一次看向陈卉,她还是保持着那副姿态,她那个方向没车门,要等我先下车才能出去,我在车里坐着赌气,试图让她主动开口沟通。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车内只剩我们两人,我盯着她,任凭她慢慢消磨我的耐心,许久,她都没任何动静,我目的性太强烈,为了稍加掩饰,索性在车里装睡,闭上了眼。
思维在安宁的环境下变得清晰,而我再也找不到记忆里和她相处的感觉,但只要她在旁边,我就会踏实许多,我不否认这是一种占有欲,甚至需要一个更高级的词来解释。
不知过去多久,我睡意来袭,强忍住那股睡意,向她看去,此刻她也正在看我,我们对视了片刻,我才开口疑惑道:“你打算就在车里坐着?”
“你不让我出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出去?”
她自知理亏,又没了言语,自顾低头看着自己的包,手指头在上面东摸西扯,我鼓起勇气,抓住了她乱动的手,冰冷,像冰块一样。
她手往回缩,我没让她得逞,使劲儿一拽,连人一起拉扯过来,距离近了许多,我轻声道:“不知道多穿点,手这么冰,也不怕感冒。”
我拿起她的手,轻轻搓了会儿,握着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又用眼睛去打量她,她却偏转头去,不想让我看见她的表情。
“你机票买的什么时候的?”我又一次开口问她。
“没买。”她小声回应。
“身份证给我,我帮你买明天的,你也该玩够了。”
我说完便伸手去拿她的包,她却用另一只手阻止了,拒绝道:“我自己买。”
我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又对她关心道:“另外一只手也伸过来,让我给你暖暖。”
她没照做,我威胁道:“别逼我动手抢过来,我今天脾气有点燥。”
她这才示弱的伸了伸,我一把抓住,将她两只手捧住,一起揉搓,心里一阵痛,实在太冰了,和她的内心一样冰,冰到让我胆寒。
“胡途,我们下车一起走走吧。”她以一副充满渴求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我眼眶一阵热,终于等到她主动开口说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