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提醒时间已经到了,她眼角终于流下了泪,一股劲儿的向我道歉,我也一直在劝她,说:“没必要,不就是拘留嘛,有免费的饭菜,住宿,仅仅限制了我的自由,这对一无所有的我来说,并不是很大的事……”
我又从唐籽身上找到了相似之处,莫名其妙,我居然和总裁有着情感共鸣,可培养我们的环境天差地别,接受的教育明显不是一个等级。
我发现了,她并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独来独往惯了,她高贵的体格里也装着一个孤独的灵魂,事业上肯定也是在单打独斗,所以此刻的她,无疑是最脆弱的。
没给我多想的时间,我又被催去劳改,过上了拘留所暗无天日,看不到希望的生活,如果说有希望,那仅仅是四叶草项链给我的,她告诉我,好好生活,打败抑郁症,每次难受的时候,我都会把项链紧紧握在手上,把它当成精神寄托。
……
四日后的下午,我已疲惫不堪,却突然被叫去传讯室,我有些激动,日子终归是要熬出头了。
这几天里,唐籽每天都会来一次,她情绪也在慢慢好转,但一天比一天表现得疲惫,她来,只是为我分享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聊了聊她的公司,罗亚和罗欣也来探望了一次,没说伤人的话,告诉我熬一熬就会过去,心里挺暖的,这座城,还是有几个在乎的朋友。
传讯室里,我独自苦等许久,都没动静,不清楚他们要我做什么,终于,一个和警察毫不相干的人进来了,他在我对面坐下,五十岁不到的样子,穿得很便民,我盯着他,并不觉得他有能力左右我继续拘留还是释放。
可下一刹那,我突然觉得他的面容竟和贝一一有几分神似,其他地方倒是平平无奇,可能是他故意隐藏气质,我心跳异常加快起来,连看他的眼神都有些闪躲。
他盯着我打量许久,朝我伸出了手,我不明所以,往后缩了缩身子,他动作敏捷,直接摸向我的脖颈,摸到了那串四叶草项链,又是盯着看了许久,而后目光凌厉,停留在我脸上。
我感觉快要过去半小时,我们之间硬是没说一句话,氛围非常煎熬,我大概猜测出他就是贝一一的爸爸,但没胆量确认,一方面是尊重他的职业,一方面源于对贝一一的愧疚。
“你可以去做取保候审了,自己清白的证据没出来前,每天负责向公安机关报告自己的行踪就行,不用继续待这里。”
他说完,离开了,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察觉出他的伟岸,太多身不由己……究竟是不是缉毒警?是不是贝一一的爸爸?那么贝一一现在身在何处?
……
我拿回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出来了,仅仅在里面待了四天,就觉得生不如死,太压抑的环境,刺激着抑郁症的成长,冬日里,枕头都快被泪水打湿的发霉。
我正准备打车回出租屋的,但看了看自己的余额,退缩了,还是坐公交,所有账户上的钱,加起来还没贝一一给的那张银行卡多,我现在没了工作,理应珍惜每一块钱。
回到出租屋,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手机上播放的是周杰伦的烟花易冷,不知何时,我开始喜欢听歌,散步听,洗澡听,呆坐的时候听,也许歌里面有声音,我听见除了自己心跳以外的声音,就不会觉得孤独,烟花易冷调子很低,但词写的非常好,充满意境,有那种独守孤城的意难平。
坐在沙发上,我开始犯傻了,失去目标,没工作,又不想找,我在家也开始感受到拘留所的那股压抑!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这会让我的病情不可控。
我百无聊奈的打开手机,罗亚这几天给我分享了许多旅途汇演的相关资料和贝斯的教程,看来贝一一的离队,并没打消他对乐队的渴盼,他还是那个他,只受成欢欢一人影响,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买房车周游全国,创建乐队提升知名度,就是为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成欢欢。
对,不用怀疑,肯定是这样,所以他才有决心,去打架子鼓,拿全部积蓄买房车,但他提的这个思路,确实不错,我加入,可以赚到一笔钱过渡,如果可以,以这种方式流浪,比自己一个人流浪,要强上百倍,我突然涨出学习贝斯的热情。
我起身去角落里操起贝斯,右手随意游走在弦上,又开始注意力不集中,贝一一在我心里出现了,她仿佛与我的生活融为一体,我做什么都能有意识无意识地将她联系到一起,我问自己,是怎么了?
我好像必须得承认,自己的生活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