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明了。
晴天霹雳打在心头,在意识到自己是沈凌云的替身后,花楼月萌发了跟修闻同归于尽的念头。
可笑……真是可笑!自己“屈从”于一个恶徒,这个恶徒竟然还看不上自己!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花瓶,一个别人的影子!
……
花楼月后知后觉感到惊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屈从于一个恶徒是什么好事吗?
为什么他会因为被忽视而感到生气?
他生气一定是因为自己被修闻毁了名声……对……一定是这样!
然而这股怨意在几年间汇聚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此时看到修闻那张惊慌的脸,花楼月只感到心情舒爽。
【你等一下。】
修闻从抽屉的暗格内拿出一块玉佩,这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东西。他在棺材里醒来时,身上还戴着它。
这是他小时候从父母那里求来的。
当年宋词过生日,他的父母特地带宋词去玉器店挑选礼物。在嫉妒心的驱使下,他也吵闹着跟了过去。
好不容易讨来的玉佩就这么被他一直戴在身上。
他从古宅逃回家后,便把这块玉佩收到了抽屉里。
人养玉,玉养人。
可他死了,养不了玉,也不需要玉来养他了。
但这东西依旧值钱,若是变卖,还能赚上不少。
【送给你。】
修闻将玉递给对方,没有丝毫不舍。他生前爱财,死后便再无这种执念。
等他化作枯骨,这些钱财就没有半点用处了。
而活着的人需要用钱填饱肚子。
花楼月敛起笑意,眼里划过一丝愕然。他知道这块玉是修闻的贴身宝贝,也知道它价值不菲。
【你可以当掉它,应该能换不少钱。】
修闻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则是心虚。他不记得自己把钱财放哪了,身上值钱的东西只剩下这块玉佩和耳朵上的玉坠。
玉坠的年岁比玉佩更长久,而且意义更重,他不愿将它送出去。
他有些歉疚地看着花楼月,表情似乎在问“够不够”。
够不够补偿。
“哈……”花楼月捏紧玉佩,咬牙切齿,“闻爷破费了,我很喜欢。”
修闻抠抠手指,心道:瞧瞧,又在骗人,这模样哪里是喜欢的样子?但我身上着实没钱了,以后再补偿吧!
当然,补偿的前提是花楼月不是凶手。
【我要睡觉了。】
花楼月垂下眼眸,沉声道:“伸手,我来替您更衣。”
说罢,他就拉住修闻的衣袖,作势就要帮他褪去衣衫。后者当即退开数步,手里的纸笔也散落在地。
修闻眼巴巴地对上那双幽怨的眸子,显得无比紧张。他拉紧衣袖,拾起纸笔写道:
【不用,我身体不适,就这样睡。】
花楼月只看了一眼,没有反对,而是回头铺好床褥,捡起针线置于一边,道:“下次用完针线别忘了收起来。”
修闻点点头。
没有下次,他就缝这一次。
【你真的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何事?】修闻不死心。
火烛已经燃尽,花楼月关掉电灯,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暗得叫人害怕。
花楼月突然抱住他的身躯,道:“不知道,楼月只知道您消失了很久……楼月想您想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