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毫无预兆的失踪,一时间让周围人议论纷纷。
隔壁病房的病友家属,还有小护士们闲来无聊都会说起。
“那个小伙子,可是好几天没出现了!不会是跑了吧!”
“差不多吧!这一天天花钱比流水还快,谁受得了啊!人家小伙子已经够意思了!”
“就是就是,只是可怜那唐婉,没几天可活了,男人也跑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是惨啊!”
我无意跟任何人过不去,可别人说周林跑了,我不爱听。
“没有!我的周林不会走,就算他要走,也会告诉我,他不会这样一声不响!”
我突然跑出来,惊的那几个病人家属脸色铁青。
其中那个年纪大点的婶子,忙把话圆回去“姑娘,婶子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周林不会就这样走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比谁都清楚周林的为人,我坚信他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可他这三天音讯全无,我这心也实在慌。
实在着急,我去公用电话亭,往矿上打了个电话。
本想着问问江浩情况,可好巧不巧那电话却是一向看我不惯的乔依琳接起来。
一听到是我的声音,隔着几百里都能感觉到她的不友好。
“是你啊唐婉,你不是跟周林双宿双飞好不快活,找江浩干什么?怎么你对那小子 也有意思?”
她的话实在不好听,却也透露了重要信息,周林人不在矿上。
找周林要紧,我不会跟她置气,就故意放低声音“乔小姐,我找江浩有点事儿,你能帮我叫下他吗?”
“不知道!他人不在矿上,走好几天了!”
“那他去哪了?”
“我怎么会知道?唐婉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江浩,你要是对那小子有意思我不介意帮帮你的忙,只是周林要知道你这女人连他兄弟都惦记,会不会气到吐血呢!”
这死女人,是真的不会放过一点点诋毁我的机会。
我没心情跟她斗嘴“乔小姐,我找江浩真的有重要的事儿,你要知道他在哪,或者有联系方式给我一个行吗?”
“呵呵,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告诉你,唐婉你去死吧!”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等我再打过去,也始终是忙线的状态。
乔依琳就是存心的,但这情况,估计再打过去意义也不大了。
刚刚电话里乔依琳说江浩也走好几天了,如果她不是撒谎的情况,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江浩可能是跟周林一起走的。
我心里实在是急,在医院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上午医生查完房,我就偷偷离开,之后坐上回镇上的客车。
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倒了两趟车我终于到家。
我想着周林有没有可能是回家了,抱着这一点点侥幸,我回来了。
可回到家,大门紧锁院子空空。
“周林,你去哪了?你到底去哪了?”
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也不想再回医院。
原本我也不想在那地方待着,如今周林都不在了,我又要回去干什么呢?
我开了门,去弄了点柴火煤块,烧炕点炉子。
这房子许多天没人住,冷的像冰窖,烧许久才有了温度。
我身子虚弱,刷锅煮了点挂面,然后就裹着被子在炕上待着。
我的目光始终在那结满窗花的玻璃窗上。
热气上来,上面凝结了一层水汽,看不到外面,我就用手擦掉雾气,再巴巴的往窗外看。
我是相信周林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抛下我,这突然离开,我只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我没办法知道他的情况,只能在家等着,等的脖子都伸长了。
我生病的事儿,不知不觉间也传开了。
村里人看到我家烟囱冒烟,猜我回来了,偶尔也有人过来看看,特别是隔壁春花,看到我脸色惨白的样子,她抱着我哭了好半天。
“别哭,别哭,我这不还好好的吗?”我安慰着她,拍拍她的后背。
春花起身擦擦眼泪,然后在屋里四下张望。
“小婉,周林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他有事出去了!”
关于周林的事儿,我没说实话。
别人不是我,她们听到可能会多加揣测。
可我不说,她们也一样会多想。
春花好几次欲言又止,临走前还是整出那么一句。
“小婉,你要想开点!”
她这话的意思,我似懂非懂,但我知道春花没坏心眼,都是好心。
就点点头“嗯!”
中午我吃的春花上午送来的包子,其实她在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舒服。
只是疼的没那么厉害,就挺过去了,可吃完那个菜包子,我想下地把碗洗了,就突然严重了。
那猛烈的疼痛袭来,我连手中的碗都没拿住。
哗啦一声,碗碎了,我整个人也像一摊泥,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非常疼,这种程度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
我扶着门框想要站起来,可用尽全身力气汗水湿透衣服,也没能起来。
那会儿的我那样痛苦,那样无助。
我更想周林了,我多想能躺在周林温暖的怀抱里,我不想吃什么特效药,不想做什么昂贵的治疗,只要能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的温度,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
可那个最心疼我的男人不在,我不知道他在哪,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我无能为力,只能一人痛苦的品尝病痛的滋味。
“要死了吗?”
我觉得真的要死了,仿佛死神正在向我招手。
迷离间,我感受到一阵凉气从门口袭来。
我浑浊的视线,看到一副高大的身影靠近。
“唐婉,唐婉……”
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
我努力的伸手,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将他看清,可我却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那是梦,还是周林真的回来了。
待那一阵剧烈的骨痛结束,待我从昏迷中苏醒。
我感觉我在男人的怀抱里,那怀抱好宽阔好温暖。
我叫着他的名字“周林……周林……”
我伸手想要够他的手,可当我真的摸到那双手,却一秒醒了过来。
那手跟周林的差不多大,手指也是纤长的,但我仍旧能清楚的感知,那不是我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