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绥江横跨雍州云州,大约300多公里长,冬季的江面蒙着淡淡雾气,可以眺望到远处依偎在一起的山峰楼阁。
除了县主这条宝船,还有很多其他游人的小船在附近,有机灵的船家开着自家冬季闲置的船穿梭其中,为大家表演杂耍,或者买些吃食,赚取一些赏银。
金满意远远就看到有一个卖栗子的小船,挥手让其靠近。
“女郎,热腾腾刚出锅的栗子,满满一袋,给您。”船夫稳稳的站起船头,踮起脚递过来。
“阿翁好俊的功夫。”金满意趴在栏杆上,发髻上的粉色丝带飘动。
“讨生活练出来的,女郎谬赞了。”
小船划桨远处,她倚靠栏杆捧着热乎乎的板栗。
“那个……”她抬眼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少年,“何朝云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她是故意辱我。”
生怕他自尊心受损,加快黑化。
金满意说话斟酌。
陆归尘眼底闪过阴翳。
“将我收为禁脔,是辱你?”他语气微冷。
她嫌他瘦弱?他可以练。
“不不不……”她连连摆手,小脸慌张,“说错了,是辱你。”
“不是。”
啊?
她抬起脸,想在他的脸上寻找一丝情绪起伏的痕迹,却见他表情平淡,又垂下眉眼。
金满意一边剥栗子,一边思考他是什么意思。
不愿做朋友,但是可以做禁脔……
陆归尘不会有字母圈倾向吧……
手上不自觉捏重,咔擦一声,板栗壳碎裂,不平整的裂口刺进指尖。
鲜红的血液从指腹渗出。
“小姐,流血了!”白芷惊叫。
金满意拿帕子擦了一下,安抚她,“不要紧,只破了一点皮。”
“我去拿药膏!”话落就跑远。
也不至于,晚来一些伤口都要痊愈了。
她目光移开,却见少年紧盯着她的指腹,喉咙上下滚动。
目光炙热沉醉,像饥饿的鬣狗咬住猎物,死死不松口。
连她的凝视都没察觉。
金满意心念一动,手帕故意掉落到地上。
“我帮你剥。”陆归尘嗓音沙哑,从她手里拿过袋子。
“你的手怎么样?还疼吗?”她看向他包着纱布的右手,那天被金修诚踩踏后流了好多血。
“疼。”
她秀气的弯眉皱起,“我那里还有好多瓶玉露膏,回去送到你那里,之前送的有按时涂吗?早晚两次,温水洗净后厚厚的敷上一层,止血镇痛,正常三五日就能消肿。”
“嗯。”
他话真的很少,不过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沙哑,有点磁性好听。
因为他异于常人的蓝眸,很少人会注意到,他长得非常精致秀美,笔尖挺翘,轮廓柔和,她很吃这种柔弱美少年款。
饶有兴趣的在他身上看了一圈,从他掌心拿剥好的栗子吃。
“小姐,外面风大,当心受寒,我们进去吧。”白芷拿了药膏回来,扶她往船上的厢房走。
金满意余光瞧见,少年莫不吭声蹲下,将掉落的手帕塞进袖里。
她唇角一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