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赌场后巷的灯光昏黄，陈凡靠着墙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踩灭在脚下。阿正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巷子尽头，但他的那句“水深，别一脚踩空”还在陈凡耳边回荡。他低头笑了笑，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准备回宿舍，却突然听到巷子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陈凡下意识地侧身贴在墙边，眯着眼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两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个高瘦，一个矮胖，手里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陈凡皱了皱眉，这时候场子早就散了，后巷除了偶尔有兄弟抽口烟，基本不会有人晃荡。他屏住呼吸，悄悄跟了过去。

走到拐角处，他听到矮胖那人压低声音说：“水哥说了，这批货得赶紧处理掉，别留尾巴。”高瘦的接了一句：“那三个老千的事儿闹大了，外面都在传，咱得小心点，别让人盯上，而且上面因为这事儿还盯着呢。”矮胖哼了一声：“怕什么，水哥手够黑，谁敢多嘴？”

陈凡心头一跳，这俩人明显是水哥的手下，说的话却透着股诡秘劲儿。“货”？什么货？

难道阿水背着蝎子在“卖糖”？

听刚才两人的对话，明显就是这么回事，而且林豹上次说过，看赌场就只能管赌场的事，毒品是不允许碰的。

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陈凡翻来覆去睡不着，居然偷偷摸摸背着蝎子“卖糖”，他就不怕蝎子知道？而且明显是阿水偷着搞的，他可不信手底下的人有渠道搞到那些东西。

第二天早上，陈凡照常去场子干活，表面上跟没事人似的，心里却多留了个心眼。他趁着给阿正递烟的工夫，试探着问了一句：“阿正哥，水哥最近是不是忙啥大事？这两天都没看到他人。”

阿正叼着烟，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陈凡，有些事你别问，问多了对你没好处，水哥的事儿，咱们干好自己那摊就行了。”说完他拍了拍陈凡的肩，起身去了高端区。

陈凡看着阿正的背影，心里更沉了几分。阿正这话明显是堵他的嘴，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这赌场的水比他想的还浑，他决定晚上再去后巷蹲一蹲，看能不能摸到点线索。

夜幕降临，场子里面的赌客也少了很多，陈凡找了个借口出去买烟，让詹坤几人有事通知自己，然后就去昨天无意中发现的那条黑漆漆的巷子。

果然，没过多久，那两个身影又出现了，还是高瘦和矮胖，手里拎着个黑袋子，鬼鬼祟祟地朝巷子深处走，陈凡屏住呼吸，悄悄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高瘦突然停下，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有点不对劲？”矮胖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他妈胆子比耗子还小，能有啥不对劲？赶紧干完走人，明天这批货就得出去了。”

陈凡躲在暗处，心跳得厉害。他看到矮胖打开黑袋子，里面隐约露出几捆白色的东西，像是粉末状的玩意儿，阿水果然背着蝎子在卖糖。

就在这时，高瘦突然转头，目光直直地扫向陈凡藏身的地方，陈凡头皮一麻，赶紧缩了回去，可脚下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发出一声轻响。高瘦猛地一愣，低喝道：“谁在那儿？！”

陈凡心知坏了，巷子里静得吓人，他的呼吸声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那两人已经朝他这边走过来了，他得马上决定——是跑，还是硬着头皮面对？巷子尽头的灯光摇晃着，像是在嘲笑他一脚踩进了这摊浑水。

陈凡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巷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高瘦那句“谁在那儿”还在空气中回荡。

他知道这时候跑肯定来不及，后巷就这么一条道，跑出去只会撞上更多人，反而坐实自己偷听的事实，可要是硬着头皮露面，他还没想好怎么圆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