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佯装委屈，眼眶泛红：“亮哥你别紧张啊，都吓着我了，我是问你 731 里谁是你们的人？”

高亮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猛地攥住王娟的手腕，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娟用力甩了几下，却没能甩开。眼见身份败露，她索性撕破脸皮，冷冷地说：“我是日本特高课行动队长山木绫子。”

高亮一听，目眦欲裂，愤怒让他的脸涨得通红，嘶吼道：“你是小鬼子，我杀了你！”说着，他另一只手便摸向腰间的匕首。

王娟却镇定自若，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慢悠悠地说：“你杀了我，现在可是一尸两命，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高亮的手停在半空，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望着王娟微微隆起的腹部，那是他曾满心期待的新生命啊，可如今……他怎么也没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恩爱有加的妻子，竟是日本特务。杀了她，孩子无辜；放过她，自己如何对得起抗联的战友，对得起那些惨死在日军手下的百姓。

时间仿佛凝固，屋内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最终，高亮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妥协了。王娟见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只要你保守住我的身份，我保你和孩子平安。”

高亮紧咬下唇，内心在泣血，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叛国之路。可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未出生的孩子，只能在心底默默发誓，哪怕拼上性命，也绝不吐露731潜伏人员的半分信息。

晨曦初露，微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却驱不散高亮心头的阴霾。他脚步拖沓地迈向当铺，往日那股子精气神儿像是被抽干了，身姿不再挺拔，脚步也沉闷无力。

当铺里，大鹏正忙着整理货架，一抬眼瞧见高亮进门，立马热情招呼：“高亮，今儿个咋来这么早？”可话刚出口，他便敏锐察觉出异样。往常高亮进当铺，总是带着一脸灿烂笑容，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开口闭口都是和王娟的家常趣事，可如今，那张脸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黯淡无光，嘴角也耷拉着，全然没了往日的兴奋劲儿，整个人心事重重，像扛着千斤重担。

大鹏搁下手中物件，几步走到高亮跟前，关切问道：“咋了这是？是不是和王娟吵架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亮，满心期待能得到回应，帮兄弟解解心结。然而，高亮仿若未闻，只是微微低垂着头，避开大鹏的目光，双唇紧闭，愣是一个字都不吐露。

大鹏见状，心里犯起了嘀咕，本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瞧着高亮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寻思：罢了罢了，他不想说，我这会儿硬逼问也没啥用，等他想说了自然会开口。索性，大鹏便不再追问，转身默默回到货架旁，时不时偷瞄高亮几眼，只见他干啥都心不在焉，拿个账本能愣神半天，招呼客人也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被什么事儿给狠狠绊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