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走的时候,带走了三万两银子,古时半斤方为八两,三万两银子,足足有一千多斤的银子,这些银子在临清城自然不好准备,再说了这个指挥部从来也不放这么多的银子,只得安排辎重队的两辆大车跟在青峰的马后,又安排了一个十人队的亲卫护送,连夜前往济宁府商会银号支取,至于后边清风怎么去花这些钱,那就不管了。
送走了这尊大神,折腾了一晚上的临清军亲信高层们纷纷打着哈哈到休息室睡觉,今天晚上的谈话内容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李国藩和王树正都是摇摇晃晃地,再也没人提起此事。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张元彪和黄岭在一起算账,今日支取的这三万两银子,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范学谦,不管他手底下有多少人,似乎青峰的意思就是要让此人带着自己的手下跟在张元彪这边吃饭。
“招募这些流氓探子,还不如再扩编三个百人队的游骑兵。”黄岭算着账有些头大,接着说道:“这遣散费就要三万两,青峰大人在这边招募了多少人?这些人都在干啥?”
“三万两确实有点多。”张元彪捻着手指说:“陈浩南在东边又是暗杀又是买情报,一年也就是一万多两银子,这朝廷就是树大根深啊,有这么多钱。”
“我看邸报上,河南的旱灾都成那样了,朝廷也不见什么赈济,反倒是继续收税,若是有钱也不至于这样啊。”黄岭算着数,接着说:“大人这三万两的亏空,只能从北伐的准备金里拿出来了。别的收入都没有。”
“北伐准备金,那是动不得。”张元彪叹气道:“前次在京畿作战,已经使用了六万两,眼下朝鲜战事就要起来了,我还没考虑好这次朝鲜之战的规模,那二十七万两银子只少不多,昨天刚下令让李国藩从伏特加和香水的收入中再抽调过来一万两,不妥。”
“那现在是否去找临清商会借款?”黄玲问道。
“上次借了五十万两的银子用作东明港的开发,那些王八蛋不肯去搞海贸,倒是对放债很有兴趣,不过那利息确实高了些,还是先不要去借款了。”张元彪沉思片刻道:“让史家兄弟把这个钱凑过来。”
黄岭点头道:“也该那边建筑公司交些钱,之前派去的人询问账款,史家兄弟总是推脱,咋可能这么长时间赚不到钱?”
张元彪默不作声,这些事不是很正常?赚了钱谁愿意平白的交出来?虽然说都是要感谢临清军,但是负责生产的部门现在都学会了避重就轻,稍微吃上几天饱饭就想着娶妻纳妾买房子,自己的队伍即便是一个纯洁的队伍,但是粘上了权力和金钱都会变得走样。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只能在其他的方面想办法。
“你写个条子,让他们那边解送过来三万两银子备战。”张元彪说:“同时告诉他们,若是再推推拖拖的,就让审计部派人去,或者夫人带着审计员直接去一趟,让他自己看着办。”
黄岭也是第一次见到张元彪如此生气,只能快速记下,然后询问无事后匆匆离开。
生着闷气的张元彪坐在会议室,眉头紧锁,他在无序地思考着临清军内部的种种弊端。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出现管理者和被管理者,而这样的身份地位相错之下,就会产生财富的多寡,原始社会可能是几条鱼几斤肉的分别,但是随着生产力发展,富有的人土地能够跨州连郡,贫苦的人就可能没有立锥之地。肤浅的人就会想着管理者的调控,但是纵观古今历史,谁要是敢动既得利益者的好处,那是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