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郑芝龙还没有到崇祯十六年那般巨无霸,就在坐在这里的时候,也刚刚击败大海匪刘香一年而已,虽然已经完成了对刘香残部的收编,但是广东与福建还没有完全打服,无非是快刀斩乱麻地把之前的利益给草草划分,他郑家虽然拿了大头,那支出也是巨大。
俗话说树大招风,这海贸一本万利,谁人不知?
郑家的崛起就是斩断别人赚钱门路的快刀,当真是眼红的人更多,稍有不慎,自己这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也会被人夺走,不管是闽南、粤州的官场还是两地的富商,他郑家有多赚钱,就有多少人咬牙切齿想要他的命。
这一点,在北地张元彪也是锋芒在背,他的海军可以扩充的更大,但是为了稳定的后方,东海公司依托他的幕后临清商会也是海一般的花钱出去给大人们送钱,地方豪族与大商家也得适当分出一部分利润,不然的话,北京城兵部的文案上得有多少弹劾和栽赃嫁祸的文书。
所以被命运选中的郑芝龙与硬要入局的张元彪,此刻就坐在这个大桌子上,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听听这两个决定大海归属的人要谈点什么。
“海上讨生活,无非就是为了钱。”张元彪说道:“坦白的说,我打算在这边征收保护费,只要给我们东海公司交钱,我们的军舰就要保证商船的安全,而且,只要交了保护费,海上出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管。”
这么直白的话,屋里的人都是听的真切,郑家那边也是窃窃私语。
“维护一方太平,理当收点保护费。”郑芝龙笑道:“这很正常,只是不知道真的能保证那些船的安全吗?”
“哈哈哈。”张元彪扭过头挥挥手,门口的侍应生搬着一个巨大的木板而来。
待得侍应生掀下幕布,一张巨大的海图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个海图是张元彪结合之前不多的地理知识和近来己方海军测绘出来的杂糅海图,画的虽然夸张,但是张元彪的见识都把图画到好望角了,这玩意外行看是一堆线条,老海匪只要有点常识,一看就会视若珍宝。
当然张元彪也不傻,大洋洲和太平洋东海岸那是一点也没画,对于那两个紧要的地方,自然是要自己开垦,哪能假手于人。
海军们只是淡淡地看着,对于这个图,他们兴趣不大,因为海军初创,繁重的训练和适应性航行才是最先要做的,至于远洋活动,海军的少壮派都没那个想法。但是郑芝龙和一众身后的人却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郑芝龙,看着那个海图,脑子里在不断地思考着零零碎碎从西夷人和南洋人那里得到信息,很多以前的猜测都能在海图上得到印证,不由得也是拼命记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海图,真是恨不得多长一双眼睛和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