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是商议一下今后的合作。”张元彪说:“这大海上,幅员辽阔,我们只要合作,什么大事业做不出来?”
郑芝龙笑了笑,也说道:“你说的很有意思,若果不是在这时候我们身后都有那么多人等着吃这碗饭,咱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只是可惜,你也知道,我能站到今天,不是按照我一个人的喜好,更不是我能随心所欲地做事,我们海上讨饭吃的人有句话,船大难掉头。”
“我说点实际的。”张元彪说道:“现在大明出了问题,西北和中原之地已经流民四起,北边的清军和蒙古骑兵都是枕戈待发,这是乱世的征兆,不消得数年,天下大乱也说不得,到时候郑大掌柜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话题是十恶不赦的谋反言论,但是张元彪和郑芝龙都没啥国家概念,大家只谈时政不谈气节,这个问题也是郑芝龙时常思考的,毕竟在商言商,商人对于时局的嗅觉是天生的,不然也别做生意了。
只是郑芝龙没有觉得北方会乱成这样,毕竟南方还算稳定,大明朝国祚两百余年,哪能说完就完,只当是张元彪吹牛逼不上税,但是这话既然他敢说,那么肯定是有实力与官府对抗,大家在这里谈忠君爱国到底是白费。
“蟊贼而已。”郑芝龙笑着说:“此事多说无益,此事若是传出去,可是谋逆。”
郑芝龙虽然这么说,脸上也没啥害怕的表情,毕竟他郑芝龙八闽在和南粤干的也是这买卖,靠着海贸挣了大钱,挣了大钱又添船加人,实力早就碾压了八闽官军,新任的巡抚到达为了钱也好为了当地稳定也罢,都要先去郑家那边拜码头,这一年来发展迅猛,当地的官府现在都有点管不住他的意思了。
“我们都不想天下大乱,但是郑大掌柜,咱们的路子都差不多,若是朝廷一直这么衰败下去,我俩还有的过日子,倘若朝廷哪天荡平辽东,再中兴起来,你我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他们能放过?到那时候,安排你去当个京官,派人过来接收你的手下,不从就是造反,到时候大军四面合击,即便侥幸赢得一二阵,三年五载下来,你还往大海上跑,学汪直当个海寇?”张元彪说道:“现在流贼在西北越来越厉害,万一他们夺了天下,到时候大军南下,携百战强军而来,你这么大的家业想要投他们?他们那些人都是饿着肚子过来,大户都还不够吃,会给你机会吗?”
“我时常留意邸报,那只是官军小挫,要不了多久,就能打败他们,不至于影响大局。”郑芝龙严肃说道:“这些无君无父话,传出去多少脑袋够杀?如果是说这个,我想就不要谈了,我也不会说出去,咱们谈谈怎么去赚钱吧。”
“说了这么多,倒不是喊你去造反,我有关系在京城。”张元彪说道:“富贵我们都有了,但是一场荣华,我真是不想一个人享用了,比起这些买卖挣些辛苦钱,而且说不定哪天大人们想吃了就吃了,弄个大明朝的王爷当当如何?”
饶是郑芝龙见多识广,也是被噎到了。
“啥,王爷?”郑芝龙懵了,脱口而出道:“张大帅,当王爷那也得是朱家的人,你别整这些没用的了。”
“我都计划好了。”张元彪笑道:“上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