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薇紧张得忍不住握住拳头。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逝。

蒋朝终于转过了头。

他挑了挑眉，有些吃味：“看我做什么？真想让秦斐教你？”

郁薇蓦地睁大双眼。

听不到。

他听不到。

所以……

所以一切的一切……

她都猜错了吗？

郁薇的嗓子堵得难受，两种不一样的情绪在脑海里交锋，几乎要把她撕裂成两半。

她一边失落于猜错了答案，一边又庆幸蒋朝还是他自己，不会被这些解释不清的东西所影响。

郁薇的思绪飘向了远方，连两人在训练场停下都不知道，直到额头传来钝痛。

她猛然回过神，护住额头，生怕蒋朝再给她来一下。

蒋朝被她严防死守的模样可爱到，收回手，蹭了蹭鼻尖，故意装作一个严肃到绝不会心慈手软的老师，“你现在去换衣服，然后过来这里找我。”

郁薇瘪了瘪嘴，抱着训练服转身。

“等等。”蒋朝一把扣住她的手臂，还是有些不放心，“记得，是到我这里来，别想着让秦斐教你。”

郁薇：？

蒋朝扬眉，一字一句，无比坚定，“既然我敢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这就证明我不想在你面前藏了，我的心情的每一个起伏都会让你知道，就像现在。”

他顿了顿，侧头往另一边看了一眼。

“我不怕让你知道，对你的感情，我提心吊胆，我患得患失，我容易被你一点点小动作牵动情绪，就算秦斐是我的多年好友，我也无法保证不会吃他的醋。”

“但最可笑的是，你永远自由，而我没有立场。”

“可人一旦尝到了一点甜头，就会变得贪心，不断索取，妄图让自己变得更重要一点。”

“我也是普通人，郁薇，我回不到以前，做不了那个什么都不求的蒋朝了。”

“我藏不住我的情绪。”

“我没有立场，我仍公平的，阴暗的，嫉妒着每一个能够靠近你的人。”

郁薇抱紧了身上的训练服。

蒋朝的每一个字都重重落在她的心口上。

蒋朝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每句话说得多野蛮，多霸道，脸上的表情也无法欺骗世人——

他紧张，也害怕。

好像郁薇只要亲口说一个“不”字，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又重新回到那个龟壳里。

蒋朝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他，比那个永远冷着脸，只知道放狠话来引起别人注意的他，要可爱多少万倍。

郁薇翘起唇角，“我不去找秦斐学，你也别罚我蛙跳。”

蒋朝终于又重新呼吸起来，“我教不好你，我蛙跳。”

郁薇得寸进尺，“也不能像踢飞秦斐那样踢飞我。”

蒋朝彻底褪去了紧张，“我刚刚说的你忘了？我只负责给你当沙包。”

郁薇满意点点头，垂眸看着还掐着她臂膀的手，“你不松手，我怎么换衣服？”

蒋朝反应过来，瞬间收回了手。

又觉得刚刚的自己呆得有些丢人，噗嗤一声，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郁薇心情不错，脚步轻盈往换衣间走。

蒋师父还是很上道的嘛。

一个小时后。

郁薇请求收回刚刚的评价。

她双腿发软，蒋朝却像个木桩子，稳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郁薇累得想掉眼泪：“师父，我们是不是该回家吃饭了？”

蒋朝不为所动，“再练半小时。”

郁薇崩溃的一把薅住头发，松手，全然不管头上已经顶着一头鸟窝，三步并两步，走到蒋朝面前。

而后伸出食指，指着自己。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为了哄我留下来训练的？”

“你真的喜欢我？”

“我？”

“我能问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地方吗？”

别说是她此时累成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