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清带着人回了宜梅宫,但他先与柯鸣一同去了大牢,白尘自己去正殿等人。西乾清没说自己是怎么找到白尘他们的,白尘也就没问。
进屋以后,白尘见到了坐立不安的武乔年,有些奇怪道:“你干什么呢?”
武乔年看见他犹如看到了救世主,连忙急慌慌上前道:“不好了!主子丢了!”
白尘:“……”
“我看主子这边还在昏着,就先去看了眼二爷那边,谁能想到,我再回来的时候,主子就不见了!他一个发着高烧的人,我真服了,他能跑哪去啊!别不是又去哪里砍人发疯了吧?”
白尘:“……”好的,西乾清原来不是去找他们的,就是单纯的碰一起了而已。白尘甚至已经能想象当时那个场面了,他家非人的主子一睁眼,掀开被子就出宫直冲杨江的家里去了,不服都不行。
“砍人,发疯?”一个声音回答了武乔年的话,听到这两个词似乎还有些惊讶。
武乔年只顾着和白尘说事,完全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他迅速点头,神情慌乱:“主子现在正是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什么疯事都干得出来!得赶快去找他!”
“倒也不至于。”
白尘面无表情,紧闭着嘴示意不是自己说的话,然后指了指武乔年的身后。
武乔年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僵硬,完全转不了头。
西乾清领着柯鸣,从武乔年的身后走到前方,在主座上坐下后道:“都坐吧。”
白尘和柯鸣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武乔年却觉得膝盖有点软,他也没敢动弹,僵在原地道:“那个……属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柯鸣在一旁抿着嘴憋笑,不怪当时他有难的时候白尘不愿意出声搭救,原来看人家被西乾清吓得哆哆嗦嗦的还挺有趣。
西乾清根本没想和他一般见识,指向他身后的椅子道:“先坐下说正事。”
“哦哦哦。”武乔年飞速落座。
西乾清将白尘从那个墙洞中掏出来的东西摆在了身旁的桌面上,缓缓开口道:“除了西乾承的荷包外,还有这两样东西。信件和玉佩都是杨秀姘头的东西,被杨江偷藏用来找寻自己的生父,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这些都不是白尘想听的东西,他直接道:“主子,都不重要。杨秀杀害二爷的事已经算得上板上钉钉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拿她?”
西乾清沉默一阵后道:“同伙,原因,一概不知,这不够。”
白尘怒拍桌子,站起身来:“先抓来再审,有柯鸣在,她儿子还握在我们手里,我不信她不张嘴。”
柯鸣被点到名后,谨慎地观察了下局势,见两方不像是意见统一的样子,果断缩了缩脑袋不冒头。
西乾清依旧没有放话去抓人。
白尘的眉头皱起,再次开口:“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届时西乾月保她,你待如何。”西乾清看向白尘,目光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绪:“直接抓?与西乾月动手?西琰已经被我激怒一次了,再动他最心爱的女儿,你猜他还会不会像这次一样轻拿轻放?”
说完这些,西乾清没有再等白尘反驳什么,他直接将荷包递向白尘道:“派个人去,把这个还给杨秀。”
白尘和柯鸣同时皱眉,白尘没动,也不接。
武乔年左看右看,见众人一声不吭,只得自己站起身来去把荷包接过,轻咳一声发问:“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派人盯紧杨秀,从她拿到荷包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行为全部上报。顺藤摸瓜,一切她试图联系的人,都与此事相关,记录清楚后,全部,杀无赦。”
白尘的神情稍缓,他站在原地看了眼那个荷包后道:“还有西乾月……”
他没说完,就被西乾清的眼风扫中。只听西乾清轻敲桌子,开口道:“白尘,去做事。”这算是命令,态度也不算好,西乾清很少用这个严厉语气说话,白尘被训的愣住了。
在他这个语气之下,众人不由挺直了脊背。
接过荷包的武乔年扫了眼白尘和西乾清之间诡异的气氛,率先意欲逃离,他对着上首抱拳道:“主子,属下先去安排人手。”
西乾清点了点头,武乔年立刻脚底抹油地溜了。
柯鸣也开始觉得板凳有些烫腚,顶头上司和主子要吵架,他留在这看热闹就是纯纯找死。他微微一动,也准备想个理由先撤,却被上方来自西乾清的目光钉在原地。
柯鸣有些崩溃。不是吧?要我观战?不要啊!
西乾清没给柯鸣多想的时间,他再一次对白尘一字一顿道:“去做事。”
白尘还从来没有被西乾清这么下过面子,火气也有些上来了。他直接无视了正兢兢战战的柯鸣,与西乾清对视道:“你什么意思?”
“提醒你别做多余的事。”西乾清也察觉出了自己方才说的有些冲了,此时试图将语气放缓。
白尘却完全不管西乾清是不是已经软下了态度,他紧盯着西乾清道:“我做错什么了?说错什么了?我说此事与西乾月有关,你为什么这个态度?杨秀是她的掌事宫女,此事与西乾月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自己能信?”
西乾清深吸了口气,捏着自己的眉心解释道:“我没说过与她无关,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找西乾承,说到底还是她告诉的具体方位,如果是她杀的,她没必要这么做。我刚一回京那时的情绪不对,你不要被那时我的结论影响。”
“铮”!
白尘猛然间拔剑出鞘,剑尖直指西乾清。
柯鸣人都吓傻了,一个激灵跳起来拦在中间,试图去抽白尘手里的剑:“你疯了?!你干什么呢白尘!”
白尘单手挥开柯鸣,剑锋仍然指向西乾清,他眸中的怒火层层拔高,笃定道:“你要保西乾月。”
西乾清面无表情地让他指着,轻声道:“没有,我只是答应了西乾承,不主动动她。”
白尘的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中冷得像馋了冰碴。白尘也说不清楚他此时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但他就是能够百分百确定:“不,西乾清,是你自己想保她。她杀了二爷,你还想保她!”
柯鸣真的被白尘这直呼其名拔剑相向的姿态吓到腿软,他从来不知道白尘胆子这么大!他在中间已经站不太住了好吗!
西乾清忽然沉默了,他在想白尘这话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