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绝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眼萧贺。事态紧急,西乾绝没当场发作,只开口问道:“怎么死的?”
萧贺的头更疼了,他当即跪下答道:“断魂散。殿下恕罪,属下……”
西乾绝抬手止住萧贺的解释,对跟在他们身后的暗卫道:“刚刚孤房中的两个女人,去灌断魂散,一块扔去乱葬岗。”
一旁的暗卫就立刻出现,背着苗娘的尸体向外走。另有几个人急急向西乾绝的房中掠去,去处理另外两个女人。
萧贺闭嘴了。他知道西乾绝这番行径的缘由,死一个或许能查出他们此行的真实目的,但死几个就变成了西乾绝的“不定时发疯”,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西乾清也不是例外。
安排完这一出,西乾绝浅蹙的眉头才缓缓松开,他挑了个诡谲的笑,对萧贺道:“你刚刚说什么来?这秦王封地是哪里?”
萧贺此时是问啥答啥,生怕西乾绝想起来刚才那个事找他的茬:“北疆。”
“嚯,那可是个‘好地方’,孤可得好好慰问下孤的皇弟。”西乾绝的语气忽然兴奋极了,他笑得慵懒又肆意,挑挑眉就准备去迎西乾清。
萧贺此时听人提到“西乾清”,浑身的伤口就不要命的疼,对西乾绝这完全是急着去刺激西乾清的行为表示大不理解。
上次没捅死他就已经算是命大了,这不是上赶着找捅吗?关键自己还铁定要护在西乾绝前面,直接说去送死好了!
萧贺也顾不得旁的了,一半是为了他自己的命着想,他直接真气一动,崩开了胸腔的几处被捅的伤口,血霎时涌出。
萧贺跪在原地的身子猛然间动作幅度极大地一颤,“控制不住”地侧倒,他“极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伤口,语气“虚弱无力”道:“主子,属下……属下可能撑不住了。”
西乾绝迈步的动作顿住了,他回身看到了躺倒在地的萧贺,在“挑衅西乾清”和“回宫找太医”两个选项中犹豫了片刻,最终眸子定格在了萧贺胸前溢出的血迹上。也不知是刺到了他的哪根神经,他愣了愣神,语气中顿时兴奋全无,甚至听来有些疲态:“回宫。”言罢,就自己下楼向后门的马车走去了。
旁边的几个暗卫上前搀起萧贺,带他一同下楼。
萧贺稍微站直身子,侧头对身旁的暗卫道:“苗裕的妹妹已经被带走了?”
暗卫想了想他们这些人的办事速度,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萧贺只能打消了他替换尸体的打算,他低声对身旁的人吩咐道:“你赶紧追上,速去乱葬岗守着。秦王的人一走,立刻把苗裕妹妹的尸体带回来。”
吩咐完这个,他就又“虚弱”的任由旁人架着下了楼,去与西乾绝会合。走的却是极快,就怕与西乾清碰上,可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几刻钟后,东宫。
西乾绝回宫后没搭理任何人,挥手吩咐下人给萧贺请太医后就自顾自离开了,显然没能再多刺激几下西乾清让他此时兴致缺缺。
萧贺可不管这么多,人能活着回宫还没被西乾清围追堵截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西乾清发起疯来还真是比西乾绝还像条疯狗,逮谁咬谁。他让人架着迅速回了自己屋子,既然西乾绝知道他现在正虚弱着呢,他哪能不多躺几天?
等太医到了,重新给萧贺包扎完伤口后,他终于悠哉地躺下,准备好好歇歇了。
“公子!”有低低的两声敲门声响起。
萧贺嘴角一抽,拽过被子蒙在头上,愣是没吭声。
来报信的显然也不是拘泥规矩的人,没听到屋内的传唤声,竟然直接从一旁敞开的窗户中跳了进来。
萧贺:“……”扯开被子怒瞪来人!
来人是萧贺离开醉春楼时安排的那名暗卫,萧贺见是他,也只能把刚起的闷火往肚子里咽。
暗卫与萧贺对视了一眼,自然看到了萧贺眼中的怒火,却是来不及告罪,直接道:“公子,不好了!秦王将那个女子带走了。”
萧贺一个激灵弹了起来,皱眉问道:“带走了几个?若是全部带走了,应当也问题不大……”
“是全部带走了,但属下见秦王手下的一个老头当场又给她们三人灌了药,其中有个女子似乎……似乎又有了点动静。”
萧贺震惊地从床上下来,此时也顾不得装虚弱了,上前两步捏着那暗卫的肩膀,捏得那个暗卫肩膀生疼,他一字一顿又问:“活过来了?!断魂散还有解?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三个人不是你们看着断了气才抛的尸吗?!”
“是,一定是断气了,但……但属下也不知……”
萧贺从一旁拽过自己的外袍裹上,随意一披,扯着系带侧身略过站在一旁的暗卫,直奔西乾绝的正殿而去。踏出屋门的那一刻,他脚步一停转身看向那人,开口道:“你,还有去办这件事的那几人,去刑部看一个月大牢,别在东宫出现。”
暗卫立刻跪地:“属下谢过公子大恩。”办事出了这种纰漏,不管这问题是不是他们几个人造成的,太子定然是要杀几个人泄愤的。他前来汇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没想到萧贺竟然会保他!
萧贺没答,直接奔去了西乾绝那处,他甚至来不及在殿外等什么通报,越过侍卫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侍卫急忙伸手制止:“等……”
“殿……!”萧贺称呼都没喊完,疾步又退了回来。
侍卫站在一旁讲完:“殿下要沐浴,就让人摆了浴桶……”
萧贺:“……”他知道!推门正好看见的就是个浑身赤裸正在跨进浴桶的人!
萧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浴堂不就在隔壁!”
侍卫:“殿下说,半步都不愿意多走……”
萧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