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点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果然大人不愧是大人。
阮眠也不再扭捏,坦然开口:“我记得明日是董侍郎前往关城采买的日子,我想跟着去瞧瞧。”
董侍郎连忙放下酒碗:“阮娘子想和我去关城?不害怕吗?”
“修路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辽列的关城有联系,这会提前去见识见识也挺好,自然不害怕。”
董侍郎还想说什么,但谢淮安已经欣然答应:“没问题。”
见他都这么说,董侍郎也不再多言。
之后阮眠便和谢淮安两人喝了起来,看他喝得缓慢,脸色微红,猜测是不胜酒力。
虽然这坛子酒不多,可度数却不低,董侍郎几碗下肚,都已经昏昏欲睡。
阮眠凝视了谢淮安几眼,心里生出某些想法来。
于是接连哄着他喝了两碗酒后,才试探性地出口。
“大人,你可还好?”
谢淮安扶额,浅浅一笑:“好像有些力不从心了,眠眠,我先歇息。”
阮眠都没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谢淮安对自己的称呼,从阮娘子到了眠眠。
有些别扭,但也无伤大雅。
见他是酒意上头的样子,阮眠继续开口:“大人,其实我很早就想问问你,你被官家贬官,你家人不担心吗?”
“若南平侯府出面,大人肯定用不着来到这种地方吃苦。”
只见谢淮安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反而倚靠在土壁上。
阮眠思索了下,又问:“大人可还抱着回京的念头?不怕朝堂那些有心人对你赶尽杀绝吗?还是说……大人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又或者……有来这的理由?”
想起原书中,根本没有谢淮安被贬官的情节,他的主线就是对付燕王一党,辅佐官家稳固朝政。
从一个小官一路升到尚书,最后再进阶。
可这一世被贬官,为了完成主线任务,阮眠觉得他应该不会真的被无缘无故冤枉到这里。
既然是主角,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如今瞧他喝上了头,阮眠好奇心一上来,便多问了两句。
可她没想到话音刚落,谢淮安忽然抬头,那双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眠眠想试探我什么?”
这冷不丁的话,哪里还有方才那晕乎乎的样子。
阮眠失笑:“大人演技真是炉火纯青啊,分明没有喝醉,却装作醉晕的样子。”
真正醉的人,是董侍郎才对。
谢淮安一笑,别有深意地凝视她:“我若不这样,哪里知道眠眠你对我这么好奇。”
阮眠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了,索性起身:“朋友一场,有些好奇也不为过。既然大人没有醉,那我也不久留了。”
她行了礼,不等谢淮安开口,人已经快步走出了屋舍。
回到地窨子后,她招呼媋惜和翠珠过来,将他们这些日子制好的东西都收集一下。
她们和方嬷嬷她们几个流放的婆子一起负责开火,给那些修路的人做饭,闲暇之时就做一些手工活。
比如,一些取暖的陶罐子,只有巴掌大,里面可放碎炭,后来阮眠还稍作改良,给那些陶罐子缝制了一些“小衣裳”套在外面。
那些“小衣裳”是用布料加一些鹅绒缝的,所以小暖炉捧在手里格外暖和。
除此之外,还有她做的人参润颜霜,细数起来,也有大几十罐了。
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取暖的鹅绒小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