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茶陵亩产三石,米价一石二两纹银,然李氏多士人,一年赋税,止银百两尔。”
牟指挥使沉声道。
太祖训。
优待士人。
凡有功名者,可受投献,可减免赋税,平摊至百姓头上。
茶陵百姓赋税之重,国朝鲜有能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然而。
升天的鸡、犬,要姓李才行。
“亩产三石,二十万亩良田,年产六十万石粮食,先皇仁德,赋税二十税一,即应缴纳三万石粮食,也就是六万两纹银,而李氏,只交了百两纹银,看来,是把国朝、把朕当叫花子了。”
朱厚照胸膛起伏道。
六万两纹银的赋税,李氏一运作,就变成了一百两纹银。
难怪国朝两京一十三省,赋税仅是两千万两纹银。
不。
还要感谢诸如李氏之族的存在,能给朝廷弄来两千万两纹银的赋税。
高官之地的百姓,何其苦也。
牟指挥使、黄督主、孙督主,闻之默然。
此乃太祖之制。
却被士绅钻了空子。
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去查!”
“给朕查!”
“朕要知道,这两京一十三省官吏名下,到底有国朝多少田亩,缴纳赋税有多少银两!”
朱厚照感觉胸膛中有股火焰在燃烧,又难受,又不痛快。
朝廷中,讲究上行下效,堂堂内阁首辅之家,纵容族人、亲族兼并土地至此,其他朝廷官员,能少得了?
“臣遵旨!”
牟指挥使、黄督主、孙督主领旨,脸上满是苦涩。
近日里,两厂一卫接了不少担子,人手,相形见绌啊。
“从查抄寿宁侯府的家产中,两厂一卫拿出一千万两纹银留作己用。”
朱厚照了然道。
要想让马儿跑,也要让马儿吃草。
锦衣卫、东厂、西厂,前后忙活这么久,当然要得些好处。
“谢陛下!”
三人顿时一喜。
这么多银两,不仅能平息麾下缇骑、番子的怨气,还能增添些人手。
对两厂一卫来说,人手增加,就代表监察范围增加,对应着权力增加。
“陛下,谢阁老觐见。”
司礼监随堂太监毕云,送走三位同僚后,折返道。
心底,升起一股艳羡之意。
千万两纹银。
那就是一座银山啊。
可惜。
无缘触碰。
“宣!”
朱厚照神色一冷,漠然道。
谢阁老进殿。
入眼就看到御案上那两道黄绢,显然,是户部、兵部封驳的圣旨。
“圣躬万福!”
谢阁老躬身行礼道。
对韩文、刘大夏的愚蠢暗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