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的三月,天气就像是一个多变的精灵。初春的气息已经浓郁,气温逐渐攀升。晴天的时候,阳光带着融融暖意,慷慨地洒在大地上。天空湛蓝如宝石,几朵洁白的云像一样飘浮着。微风轻轻拂过脸颊,温柔得如同情人的抚摸,带着田野里新翻泥土的芬芳、花朵的甜香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街边的树木已悄然换上嫩绿的新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那鲜嫩的绿色仿佛要流淌出来一般。
不过,南方三月的天气也不乏调皮捣蛋的时候。有时候,会毫无征兆地飘起毛毛细雨。雨丝细密如牛毛,如同一张轻柔的大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天地间变得雾蒙蒙的,远处的山峦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地面渐渐被雨水打湿,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雨滴落下,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人们纷纷撑起雨伞,五颜六色的雨伞如同绽放在雨中的花朵。
偶尔,还会来一场乍暖还寒的倒春寒。冷空气突然来袭,气温骤降,刚刚脱下厚棉衣的人们又不得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阴沉沉的天空压得很低,寒风呼啸着吹过街道,吹得树枝沙沙作响,让人又找回了冬日的感觉。但这种寒冷通常不会持续太久,就好像冬天在做最后的挣扎,很快,温暖又会重新占据主导。
今日便是倒春寒,学校的下课铃响过,学生们如潮水般从校门涌出。云清独自一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校园的小径上,微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
祁阳骑着那辆略显旧痕的电瓶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期艾艾,犹豫再三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喊道:“云清,我送你回家?”云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本想直接拒绝,但看到祁阳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心。思索片刻后,她说道:“那我给你二十的车费吧,不收我就不坐了。”祁阳先是一愣,随即露齿一笑,那笑容如同阳光般干净纯粹,他眨动的长睫和晶亮的眼眸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像是要直直地撞进云清心里。
“好的,我收。”
云清轻轻坐上电瓶车后座,选择了跨坐的姿势,她觉得侧坐太过危险。祁阳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头盔递给她,待云清戴好后,才缓缓启动车子。一路上,云清微微向前倾身,趴在祁阳身后,轻声地给他指明回家的方向。微风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祁阳尽量把车骑得平稳,偶尔会因为紧张而让车把微微晃动一下,但又很快调整过来。云清的发丝随风飘动,有几缕轻轻扫过祁阳的脖颈,痒痒的感觉让祁阳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他时不时地侧耳倾听云清的声音,感受着身后女孩的气息,心中满是甜蜜与欢喜,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些,再长一些,让这片刻的相依能够久驻。
祁阳正骑着电动车带着云清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突然,他的眼神捕捉到前方大桥栏杆处一个异常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刹停了电动车,车还未停稳,便迅速朝着桥边冲了过去。云清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倾倒在地,然而此刻的祁阳已无暇顾及,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即将跳下河的人。
在千钧一发之际,祁阳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那个已经跨过栏杆、摇摇欲坠的男子。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激怒,开始拼命挣扎,祁阳这才发现他身上全是血,左手腕处一道明显的划伤正汩汩地冒着血,脚边一块带血的玻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男子穿着的单薄外套在挣扎中有些凌乱,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放开我,我不想活了。”但祁阳怎会松手,他紧紧地抱住男子,用尽全力将他从栏杆上拽了下来,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祁阳不顾自己身上的擦伤,仍死死地禁锢着男子,嘴里不停地说着:“兄弟别想不开!有什么事都能解决!”
好在云清并未受伤,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祁阳和轻生者的方向跑去,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 110。电话接通后,她急促地说道:“喂,110 吗?我在南乐大桥上,这里有人跳河,已经被我同学救下来了,他还割腕了,正在流血。”
电话那头传来冷静而专业的声音:“请保持电话畅通,我们马上出警。这边伤得怎么样,我们视情况要报 120 的。”
云清一边走向祁阳和男子,一边仔细观察着男子的伤势,回答道:“衣服上有血,割的不深,是玻璃割的。”她试图安抚男子的情绪,同时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男子偶尔的挣扎声和他们轻声的劝慰声在桥面上回荡。
祁阳紧紧地抱住男子,丝毫不敢放松,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大声说道:“兄弟,你先冷静下来,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云清也急忙跑到男子身边蹲下,轻声说道:“大哥,你看看你,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生活虽然很难,但总会有希望的。”
男子泪流满面,身体仍在不停地颤抖,他哭诉着:“你们不懂,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两年了,就因为我拿不出彩礼,她把孩子打掉后就走了。我每天没日没夜地加班,可工资少得可怜,家里父母也挣不到钱,不仅帮不了我,还等着我打钱回去,我真的扛不住了,活着太累了。”
祁阳听着男子的遭遇,眼眶不禁红了,他感同身受地说:“大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你想想,这只是暂时的。也许你失去了爱情,但你还有自己的人生啊。很多人都在经历着困难,可只要坚持下去,总会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