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管束,你这话未免说的太伤人了些,那可是看守上古妖王的神仙,虽说只是一个山神的名头,可这样的结界你不是不知,即便是大族长亲临,也未必能打破的高阶灵界。而那洛清游,更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你说这样的话,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无地自容啊!”
一位年纪稍长的将领说道,虽说此番是由文管束指挥,但像他们这些跟在大族长身边多年的老将,想要完全听从方云的调遣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自有自己的心气儿所在。
即便这话是说给方清明那个傻小子听的,但听在他们的耳中,依然感觉十分不悦。
“陈军多虑,在下不过是在说事实而已,行军打仗在下自是比不过诸位,但我既得少主信任,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像那无头苍翼似的乱冲乱撞,如果坏了少主的大事,那后果我们又能担得起吗?”方云不紧不慢的说道,眼看那方清明与诸位将领的脸色越发难看,又幽幽的说道。
“后山的地势虽然险峻,但那处却是整个湛卢山唯一没有结界设防的位置,湛卢山的气场对我们神鸟族尤为不利,而在所有人当中少主的神力无人能及,那个地方由他独自前去最合适不过。”方云知晓这群人不是真心实意听从他的调遣,文人与武人的心思可是大不相同,从那位从不将他放在眼中的武管束身上就看的十分清楚,而他手下的这些武将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方清明仔细想了想,前几日少主的确派了不少人在湛庐山的附近四处查探,而后山处的结界确实相对薄弱,但是由于后山的峭壁过于险峻,所以他们也从未想过要从那里潜入,如今听方云这么一说,似乎真有几分道理。
“那那你为何迟迟不肯发兵?”方清明不依不饶的问道。
方云默默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喜欢跟武人打交道的原因,空有发达的四肢,根本连一点脑子也不长。不过这种人也有些许好处,那就是蠢,人蠢了自然也就便于利用了。
“我说过了,时机未到。”方云沉稳的说道,“你们也清楚那山神是何等的厉害,就石林里的怪藤都让我们损失惨重,如果不慎激怒了山神,你觉得我们能讨到好果子吃吗?”
方明清挠挠头,似有些理亏的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方云见他态度稍好,便扭转话头说道:“你以为我为何不让你跟他一同上山,少主修为颇高,他独自前往无论得手与否,他还有寒冰剑在手,尚且有能力自保。但如果你跟他一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让少主是救你不救,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所以你们对他忠心耿耿,我也十分理解,可少主既然如此为你们着想,你们是不是也应当多为他考虑考虑呢?”
神鸟族这位文管束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对待这些趾高气昂却头脑简单的武将,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三两句话就把他们说的哑口无言,不仅不好再与这位文管束对着干,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坏了少主的大计。
方清明自惭形愧的说道:“少主待我们的确很好,就连之前被那怪藤吞噬的弟兄们,少主不仅难过了许久,还交代下去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家人。能够跟着这样的主子,是我们三生有幸,只可惜我们都是一介武夫,身上空有一身蛮力,有时候真的帮不上少主太多…”
见方清明开始自我检讨了,方云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道:“谁说帮不上的,一会儿还指着你们助少主拿下湛卢山呢!诸位可不能小瞧了自己。”
方云的马屁对他们来说很是受用,一个个的脸上顿时骄傲自信了不少。
“那依您所见,我们何时攻山为好?”方清明略显谦虚的对方云说道,他这人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对那些溜须拍马的行为不屑一顾,但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夸他,而且那人还是同他父亲平起平坐的文管束,心中难免有几分窃喜。看他的眼神的比以往要好上许多,虽然父亲总说这位文管束德不配位,年纪轻轻何德何能坐上文管束的位子,定是花言巧语哄得少主开心,这才上了位。
当然方清明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他们家一样做到刚正不阿的,不然他作为武管束的儿子,又怎么会全凭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到今日,成为了护卫总管不说,还得到少主的信任与重用。
他对方云的偏见和族中绝大多数人一样,抱着一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的心态作壁上观,表面上看似对方云有礼有杰,实际上对他没有半分好感,有甚者更是在背后把他说的猪狗不如。
若非方清明打心底里就不服这位文管束,今日也就不会正面与他起争执,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给了他难堪,而他不仅原原本本把难堪还了回来,还给他找好了台阶下。有那么一瞬间,方清明觉得这位文管束或许并不是靠少主上位,相反他或许真的能帮上少主。
“我与少主此前已商量好,无论他得手与否,只要他发出信号弹,我便会带人全力攻山,今日一役,我们势在必得!”方云圆滑的说道:“当然,这还需要仰仗各位将领,没有你们在前面浴血奋战,我这一介文人也只能在这里纸上谈兵,有不对之处还请各位不吝赐教!”说完还恭恭敬敬的向那几位将领鞠了一躬,那些武将粗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管他哪朝哪代,管他人间天界,文官武将可是从来都相看两生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