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因的声音在女王脑海里响彻，她神色痛苦的扶住了一旁的墙壁，翔平站了起来靠近她：“我们能感受到库因的悲伤。”

季零被这一个又一个的“也许”炸的感觉自己又脑萎缩了。

“女王陛下，”森罗站了出来，“不能如此轻易下结论。”

季零脑子又好了。

清醒的发言真是太难得了。

女王看向他：“可如果库因真的是被控制了呢？那它也是受害者啊！”

森罗冷静的发问：“您能断言事实果真如此吗？”

女王沉默了，季零血压却在逐步升高，她抛出了致命问题：“如果它是被控制的，你就要无条件的原谅它吗？”

女王瞪大眼睛看过来：“因为这都不是它的本意啊！”

意思就是会原谅。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翔平下意识的躲避让倒向他的女王趴在了刚刚坐着的地方。

女王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侧脸，眼泪不受控制的疯狂往下掉，她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向面前的季零。

“你……”翔平愤怒的凑了过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他在不高的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摔在了西冈结衣的脚边。

第一个巴掌声的响起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第二个巴掌声才让他们躁动了起来。

没见过季零战力的森罗想上前，然后被立花和御言一人一边抓住了，两人疯狂摇头让他别送。

季零可是被巴力西卜捅了个那么大的洞啊，当时她们都以为她死定了……伽古拉也中了傀儡毒，女王的种子救了他，但这都是应该的啊！

他们两个都是为了救御言才受伤的。女王陛下的言论……可以说是在踩季零的雷点上了。

季零那一拳能送走一只巴力西卜的实力，女王陛下脸只是肿了，嘴边连血都没有……说明她下手已经很轻了。两个被季零嘴过的女近卫思路非常清晰——决不能让队长冲上去找打。

我梦的步伐也被藤宫拦住了。

没人拦着的凯吓了一跳，跑了过去想去扶女王，然后被季零抓着领子丢给了高山我梦两个人。

季零冷眼看着泪眼婆娑的天照女王。

“它是受害者，所以你死掉的士兵、你的人民，还有无数因为它而失去性命的其他星球的人就是活该？他们就该死？他们的命不是命？”

“……听说战神和库因是姐妹？”季零挑眉，讽刺的神情刺的女王眼睛生疼。

季零没有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女王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下意识摇着头，试图用肢体语言反驳——因为她疼得说不出话来。

嘴角肿的很高，没有出血，但是这个持续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作为姐妹的你有什么资格原谅它呢？听说我们的天照女王很慈爱？不愿意让自己的人民送命？

那么你的子民下葬的时候……你掉的眼泪有刚刚的一半多吗？你有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家人失去的是什么吗？”

季零侧过头，看向还想凑过来的凯。从未被季零那么冰冷的注视过，凯的脚步定在了原地，季零并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但凯依旧动弹不得。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若是现在过去了，季零会对他彻底失望，后果很严重。

……他不想这样。

“我并不喜欢动粗，尤其是对女性。”季零看向女王，她蹲下来伸出手，在女王瑟缩的动作里，抚摸她红肿的脸颊，温柔的声音却字字诛心。

“如果你的身份不是女王，我也不会感觉你的行为多么的令人作呕。”

“身为一个星球的女王，你在有实力保护自己人民的情况下，散发那可悲可叹、恶心至极的善心。宁愿自己挨打，宁愿底下的人民一个接一个死掉，也不愿意伤害那群巴力西卜？”

“听说你还为了人民，宁愿牺牲自己让才气带你走？”

“真是太伟大了！

把你的人民都感动死了呢。”

“……你知道在其他星球，有不到你大腿的小孩因为你想要原谅的姐妹而失去双亲，亲眼目睹自己的双亲死在巴力西卜手里吗？”

凯愣住了。

她说的是琉璃星的那个孩子。

“你知道那里有多少这样的孩子吗？你知道有多少那样的星球吗？”

女王的眼泪冲刷着她的脸颊，她抱着脑袋疯狂的摇头。

“你可以原谅它，但你没资格替任何一个死去的人原谅它。”

女王哽咽着说不出话，被西冈结衣掉着眼泪扶起来抱在怀里的翔平嘴角还有着血丝，他推开西冈结衣怒视季零，因为被打掉了几颗牙齿，说的话还有点漏风：“但是罪魁祸首是才气！如果库因是被控制的，那应该被制裁的应该是才气！”

季零看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亲眼见过死人吗？你见过扯着嗓子喊爸爸妈妈的孩子吗？你提着剑面对过满天的巴力西卜吗？你见过满地战死的尸体吗？”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为罪人开脱？用你天照女王网恋情人的身份？”

“……我会让你好好看一看的。”季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眼睛。

翔平神情一空，下一秒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恐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女王扑了过来，抓住她的腿：“你做了什么？不要伤害他！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季零抓着她的手臂不容拒绝的将她扶了起来，将她按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季零弯着腰和女王平视，她温和的笑着：“只是给他看十分钟真实的战争而已，只有十分钟，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就是有点过分身临其境而已。

季零感叹一声自己脾气真的是变好了。

如果这里没有光之战士们旁观，她的手段都不会这么温和。

凯的正义感很强，她也并不反感，相反，她很喜欢奥特曼的正义感、包容心，他们坚定的选择保护弱者，哪怕被人性背刺，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她很喜欢，无论是电视上，还是如今在现实里。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东西，她早就失去了这些高尚的品质，也更明白坚持这些的不易。

光之战士值得被尊重、被喜欢、被信任。

凯正在树立他应有的对错观念，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过于残忍的手段而让他对她以及对自己产生怀疑。

或是什么其他糟糕的发展。

“无论有没有控制，他们都该以、死、谢、罪。”

季零转身离开，和凯擦肩而过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神色温和，好像刚刚活像个恶毒反派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们的正义固然是好的，但是不要盲目的正义，人都是复杂的……知道地球的法律为什么会有死刑吗？”

“……因为有的畜牲，就是死了，都不能平息亡灵的怒火。”

随着季零的离开，飞船里除了女王和西冈结衣的哭泣声，以及翔平痛苦的哀嚎声，没有人说话。

良久，不再产生幻觉的翔平看着天花板，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不得不承认，我很喜欢她。”藤宫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他的目光落在凯的身上，“她说的没错。”

“罪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