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四散而逃,生怕被牵连。
凤清收起长剑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长街对面方才叫她名字的地方,冰冷的眸子对上来人小心翼翼的眼神。
她一身白衣手中执剑,微雨朦胧中站的笔直,眼神却冷的如同冰窖里的冰。
千年前那个明媚张扬的身影,如今在她身上早已找不到分毫。
明明长得一样,一个娇俏明媚乐观开朗,一个却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抬手间便要人性命。
截然相反的气质让她们看起来判若两人。
南宫浔怔怔的看着她,眼眶慢慢红了。
他一步步上前,走的小心翼翼。
生怕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
梦醒了,她又会消失不见。
千年前,他好不容易才在南宫家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明自己的情况,她就不见了。
他以为她只是有急事没来得及说,等了她许久她也没有回来。
在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四处找寻她时,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见过她,连她最要好的那群兄弟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从那时起南宫浔就隐约意识到,凤清或许是自己离开的。
可他不明白,哪怕是有急事,哪怕是不能再继续这段感情,但也要说明白啊,连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真就这么急?
她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找不到她的时间里,他怨过她,恨过她,也想过若有重逢的那天,他一定要将她锁起来让她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他可以改的。
若她实在不喜欢他了,他,他放她走就是。
只要能常常看到她,知道她平安无恙,也比连她的音信都没有要好。
可再见到她,他却什么都不想了。
他一步步走到凤清面前,伸手去触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颊。
还没碰到,却停住不敢再向前。
她如梦幻泡影,日日入梦来折磨他,每次碰到就会化为碎影消失在他梦里,再接连几天不肯出现。
南宫浔不敢再去碰她。
凤清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男人,他仿佛看不见这流了一地的血,也看不见他族人身首异处的尸体,满心满眼都是她。
凤清直视着他的双眼,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南宫浔踉跄着后退两步,脸上血色尽失,连呼吸都乱了:“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拿这样的眼神看我?”
“凤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改,我一定改,我求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他像是分不清虚幻和真实,眼眶通红,在离凤清三步的距离站住,不敢再上前一步。
凤清没再看他,抬脚离开了此地。
南宫浔紧紧跟在她身后。
凤清回了当年的小院,小院像是时常有人打扫,千年过去,如今依旧能住人。
她暂时住在了这里。
她没有急着去复仇,君家的仇,她要从长计议。
上清境那么多世家大族,仅凭她现在的力量想要全部搬倒,难如登天。
挣扎千年,靠着一身修为,她也不过是有了上桌的资格。
不,甚至连资格都算不上,他们依旧不会将她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