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炀慢慢冷静下来,揉了揉额头:“君家灭门一事我没有仔细了解过,是上清境所有家族都参与了吗?”
凤清沉默着点头。
钟炀张了张嘴,只感觉喉咙发堵,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塌了一角:“南宫家呢?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罪魁祸首,理当灭族。”凤清的话冷漠而绝情,满含杀意。
钟炀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南宫浔,知道此事吗?”
凤清摇头:“他并不知我的身份,不过,不重要了。”
“那他参与了君家灭门之事吗?”
凤清摇头:“南宫昂希望子孙后代光风霁月,不会让他们的手染上不该染的血。”
所以南宫浔并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君家灭门他南宫家才是罪魁祸首,是他爹亲手策划了这一切,在凤清心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她与南宫浔,注定只能不死不休。
南宫浔虽知道君家灭门事有蹊跷,但不一定会去追查真相,又或是他早就察觉了,但全都埋在心底不敢去触碰那层禁忌。
钟炀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宫浔有多爱凤清,这千年来他全看在眼里。
所有的联姻全部被他拒掉,为了和家族抗争他不知被罚了多少次,每次都遍体鳞伤,却死咬着不肯松口,一直在等凤清回来。
可现在却告诉他,南宫浔和凤清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之间横着太多条人命,早就不死不休。
这一刻,他深刻理解了‘命’这个字给人带来的无力感。
这个字,太重了。
钟炀只感觉心抽疼,千年前,凤清也是真心喜欢南宫浔的,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捉弄她?
他压下满心苦涩问道:“你打算以君家的名义报仇吗?”
凤清摇头:“君家光风霁月,每一代子孙都修习丹术,治病救人,出了不知多少悬壶济世名震天下的神医。”
“他们习的是救人之术,而不是杀人之道,子孙后代中不能出一个满手血腥只知杀戮的怪物,玷污了君家的名声。”
钟炀只觉得更难过了。
她想报仇,却又不能以君家的名义,这条路有多艰难,她怎会不知?
“那君家的传承怎么办?”
“我会找到比我更合适的继承人,传承君家炼丹术的衣钵。”
“那之后呢?”
报了仇之后呢?找到传承人之后呢?她又当如何?
凤清不再言语。
钟炀难过的发现,他居然在这时候隐约猜到了凤清的想法,却无能为力。
他转身背对着凤清,让自己的语气也尽可能平静:“我知道了,凤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
“君家在千年前就已经覆灭,你以后的所作所为与君家没有半点关系。”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为你创建出一个最强大的势力来,你为王,我为相。”
凤清起身朝他一拜:“谢兄长为我筹谋。”
认识这么多年,这是凤清第一次唤他兄长,可他宁愿凤清没大没小的叫他钟炀。
钟炀敛下眉眼间的情绪,抬脚走出房门。
凤清再不是,再胡闹,再不招人喜欢,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找上他,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从前就算知道凤清跟别的小孩不同,他也从未去窥探过她的身份。
他不需要知道她的全部,等将来她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他。
他给足了凤清尊重,却不想会让她受尽苦楚。
钟炀心里恨得咬牙,就算要教训凤清也该他这做兄长的来,他们凭什么让她落魄至此?
与凤清达成共识后,钟炀忙了起来,日日不停歇。
他修为不是很强,但有凤清在也足以弥补这个短板。
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很快在上清境秘密创建起自己的势力。
那股势力太小,要等它壮大,还需要很长时间。
钟炀为其取名:无上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