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曜听着叶彤的话神色一怔，什么意思？

他的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抿了抿嘴，抬眼看向叶彤，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可否告诉我真相？”

叶彤冷眼看着男人的挣扎，听到他的话语，似笑非笑。

“可以……

但是，墨玉曜……

你老实告诉我，你第一次见我时到底是何时？

我希望你说实话，毕竟……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彤儿我……”

墨玉曜刚想回答之前的答案，忽然就看见女人的眸中似笑非笑，他口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愣了许久，才抿了抿嘴，低下头，轻声呢喃道。

“你……刚化为人形我便喜欢上了你，我……一直守着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苦涩和悲哀，无人看见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泪水。

“是嘛……我两千岁的时候，你是否离开过？”

叶彤并没有因为听见他的话语而神色有丝毫的变化，她的脸色一直都是平淡的。

“你怎么知道？”

墨玉曜震惊的抬眼看向叶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来告诉你吧，一切的真相。”

叶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目光看向远方，如水的眸中尽是沉重。

“我原本是不懂得，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了这个世界的天道，所有的一切我便明白了。

我诞生于万年前，一诞生便百花齐放，这是蓬莱在为我庆生。

我乃彼岸花成型，诞生之日，根茎埋于地底深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根茎的存在是为了我将来飞升之际用来修补我的道。

我本该是天命之子的，可因为你的出现，天道觉得你是我的劫，我无法度过，大概我被放弃了。

在我两千岁时，你离开的时候，我的根茎突然长出了叶，诞生了叶蔓的意识。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什么，我只是以为我要有一个妹妹了，我守着她，护着她。

我的小叶子成形之日，在她叫我第一声阿姐后，我便发誓...她就是我的亲人。

我叶彤唯一的亲人，事实证明，我的小叶子她值得。

数千年来，为了我为了族群嗜杀成性，她的本体本是碧绿色的，因为常年的杀戮。

本体竟发生了变异，由碧绿演变为血红。

墨玉曜……

你之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我的小叶子比你重要，她至情至性，只要他人待她好，她便会回报十倍的好。

你没有资格说她，你明明受着她的恩惠，却如白眼狼一般，不懂得感激。

墨玉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与叶蔓被追杀的时候是你设下的计谋。

我只是没有与你计较而已，毕竟你是蓬莱的岛主，与你在一起于我于叶蔓甚至是族群都有好处。

还有叶蔓为了芍药打上虎族，我也知道你插了一手。

我当初就与你说过的，我们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墨玉曜，我已经与你相伴六千年，已经够了，我的人生当由我负责。

而不是你，你没有资格替我决定我的人生。

我是自愿为了叶蔓牺牲自己的，这一切与你无关。

现在……一切的真相你懂了吗？”

随着她的诉说，墨玉曜顿时间感觉自己的心如那万年寒冰一般，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他愣愣的看着叶彤，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眼中充满了惶恐。

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真相，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吗？

因为他……他的彤儿才会被天道放弃，成为了弃子。

怎么会呢？

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信！

他不信啊！

“啊啊啊啊！！！”

他好似再也忍不住似的冲天大喊，声音中透着满腔的悲愤和绝望。

他抬眼望着湛蓝的天空，眼角突兀的流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

他鬓角的两缕碎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良久他才停下了喊叫。

他看着叶彤双眸含泪，脸颊的肌肉微微发颤，唇张了又张，半晌才传来他低不可闻的声音。

“对...不...起...”

“彤儿...你……还爱我吗？”

“曾经…爱过…”

叶彤淡淡的回道。

“只是……曾经吗？”

墨玉曜神色恍惚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着满满的不舍。

他的话音刚落，便缓缓转身向着远方走去，那一瞬间他好似老了许多，挺直的腰板弯了下来，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远远望去满身的孤寂……

而叶彤冷眼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她自然看见了男人的白发，可是那又如何呢？

做错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便是代价……她无法原谅……

叶彤看向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不敢插话的五个人，视线扫了一眼黑瞎子怀里的花朵和一旁被定住的张启灵。

眉梢微皱，轻轻抬手一挥，两道绯红色的光芒分别飞向花朵和张启灵。

光芒散去，显露出少女的身影，而张启灵脚步踉跄了一下，被他身边的无邪扶了一把，四个人都是看着叶彤满眼的恍惚。

叶瑶跪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她抬眼看向叶彤，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嘶哑的道。

“彤儿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芍药的错，都是芍药的错……

当初若不是芍药去告诉小叶子你出了事，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我的小叶子就不会被毁了？她明明是天之骄子的，明明是天之骄子的……

却被毁了，却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