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虽然在乌斯国边境，但北面要过一片山地和一片戈壁才到西番哈泌国，而且那还是个穷地方。所以生铁只能从周边的几个城收，收完铁炼成钢，再一倒手高价卖回去？周围的城主又不傻，而且学院里的这些少爷们肯定也早就把炼钢的事写信回去说了。所以周边的城主要么禁止卖铁给黑石城，要么就是卖的特别贵。

虽然现阶段我们的钢铁并不缺，但总量上还是不够。考虑到生铁价格飞涨，我们打算把院子里的铁矿石炼了。理论上来说，炼铁无非是用一氧化碳还原氧化铁。可问题是要想炉子温度高，就必须通氧，而通氧又会使一氧化碳减少，再加上矿石里的其他杂质处理等等。缺乏种种实践技术的我想要炼铁那可比炼钢难得多。我们只能又找来了之前的老厂长，打算雇他来炼。

这哥们一进厂房，看见铁矿石直接就哭了。这才几天呐，现在这些石头炼成了铁恐怕得值两百万。

“马先知，您找到煤炭炼铁的方法啦？”老厂长激动完不可置信地问我。

“没有啊，你不是会用木炭炼铁吗？现在铁价这么贵，我们买木炭就好了。”我老实回答他的疑问。

“嘶……要是用木炭炼那也没什么赚头啊，而且这么多的矿石，城里的木炭全买来恐怕都不够。”

这倒是我没预料到的，日常生活中的木炭倒确实可以被便宜的煤炭替代，这导致了黑石城里的木炭不仅贵，而且还少。可要让我找出煤炭炼铁的劣质原因，我还真没头绪，确实也不懂这方面的知识。

“木炭不够雇人烧不就行了，北面不就有座大山嘛，又不缺木头。”勃乞尔这个外地人说出了他的办法。

我刚要给他解释当地人对玉瓶山的态度，蒹葭却先开了口：“以前或许没人愿意进山伐木，现在说不定有人愿意去。”

“为什么？”我好奇问道。

“最近客商越来越少，再加上滑轮组的使用，导致仓库那边很多搬运工都没活做了。所以我觉着可以去问问他们。”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因为生产工具升级而失业的工人。

下午我们到了西城，阴凉处都是坐在地上无所事事的工人，要么摇骰子，要么打牌。上前打听，只要一提起玉瓶山，全是瘟疫、恶鬼、妖怪、山匪……没一个愿意进山的。

之前高才是怎么找人进山收粮的呢？我想起来那些人的身上都有煤灰，所以他们应该是挖煤的。蒹葭听了我的描述，猜测那些人多半是南城的奴隶。这就说得通了，就当我们转头打算去找奴隶主时，蒹葭表示最好能再和这些工人商量商量。其实这也是城主最近操心的一件事，几个人三两天闲着也就闲着了，可这么多人如果长时间没活干，很容易无事生非。

“你们就是说破天，我也不去。之前和城主进山的那些傻逼，不是都死了？我还去坟场那看过他们的尸体呢，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那山晦气的很，根本就不能进。”一位工人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现在就这么一直闲着也不成吧？”我接了一句。

“现在是我一人闲着吗？是全国都他妈闲着。我也听说了，这商队不过来都是高昌和突厥这两坏逼搞的，可这些军国大事是我这种日薪两百的人该操心的吗？国王城主们比我着急，最后不管是归顺突厥还是唐国，我只要在那之前别饿死就行了呗。犯不着进山去玩命啊。”

“哎，你们有城里的活吗？你们要是把木头砍回来，我能帮你们搬家去。”另一个工人好奇地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