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黎怎么也打不通林森沉的电话。
昨日楚氏旗下慈善基金会在海外成功上市,楚氏借此力挽狂澜,股价回涨,收盘时涨停。
林氏企业虽大势持稳,但暗有忧患之势,林森沉所言、楚文郅所为皆沦为漳城谈资。
林森沉准备回漳城的时候,才打开了手机,几天没有社交与网络的生活,他和洛韩一走得近了一些,逐渐摸索到了一些她的心境。
呵!
果然没有洛韩一的任何消息,他们之间,他不发她便不发,他发了她才回,他并不惊讶。
而蒋黎的电话不计其数,可飞机即将起飞,索性关了手机,蒋黎会如约接他的。
果不其然,蒋黎早早地等在接机口,他一出来,蒋黎便迎了上来,递给他一份文件,二十来页,又焦灼道,“沉总,公司出事了。”
他看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看清了一切,楚文郅的局罢了,他心中有数。
“无碍,不过是丢个案子,动不了根基。”
蒋黎闻言心中安然,才问道,“那现在回家吗?”
林森沉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神色不辨,道,“去老宅。”
原定的行程是此时回家,但楚氏抢走的开发案是林远燊极其看重的项目,也是林氏企业年度规划报表中的重点开发项目,他不得不去老宅一趟。
“蒋黎,上季度的报表和下一季度的南郊开发的企划,发我邮箱。”他下车前淡淡说道。
“好。”蒋黎应道。
林伯早早地等在老宅门口,见他进来赶忙去迎。
“林伯好,爷爷在书房?”
“是,先生在等您。”林伯答道,跟在林森沉身侧随他一起上了二楼,快到门口的时候又出言提醒。
“小少爷,我多嘴一句,没有什么能瞒过先生的。”林伯送他到了书房门口,轻扣三声,又嘱托道,“小少爷莫要顶撞先生。”
“嗯。”林森沉应道。
他推门走了进去,林远燊正坐在桌前习字,自小爷爷教导他习字之时,最忌乱心。
林远燊停笔之时,他已然静静地站了数十分钟,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林氏此时是你的,日后也是你的,你做什么爷爷都由你。”林远燊冷声说道,抬头盯着他,却流露着对他的纵容,又道,“只是,楚家的事,慎重。”
“爷爷,我有分寸。”林森沉神色自若,他知道爷爷顾及的是林楚两家的情分,具体来说是爷爷和楚老太太的情分,便不曾过多顶撞,“我想舍弃南郊开发的那个案子。”
林远燊这才有些被触动到,反问他,“是本年度林氏重点规划的项目之一吗?”
“是。”
“随你吧。”林远燊拿起刚刚放下的笔,侧头向门外扬了扬,示意他回去,片刻之后,却又冲着他的背影说,“爷爷教你如何为人,而情之一字无人能弃,万事随心。”
林森沉的脚步停了停,却不曾答复,待出门后转身将门带上时,才朝着爷爷屈身,微微点头以示敬重。
“小少爷?”林伯见他神色与适才略异,这才试探道。
林森沉却想到许家明日的盛宴,问道,“许至言的订婚礼,爷爷会去吗?”
“不会。”林伯答道,“先生以身体不适之名,推辞掉了。”
“那好,林伯,辛苦你这么多年来照顾爷爷了。”林森沉勾着嘴角,轻笑道,“我走了,蒋黎在楼下?”
“是,他在客厅等您。”
林森沉闻言略点头,转身下楼之后,便再无笑意。
蒋黎此时正抱着电脑处理着公司这两天的文件,很多文件甚至来不及打印纸质版,他直接将需要林森沉签字的文件全都一起发了过去。
见林森沉下了楼,他随即起身收了电脑,随上林森沉的脚步,汇报说,“除了您吩咐的文件,需要您签字过目的,我也一起打包发了您邮箱,现在回家吗?”
“嗯。”
林森沉坐在车里,并没有开灯,支着下巴思索着楚文郅的事,他总感觉楚文郅说是出国两三个月,但此时已然回国。
这本就是一场博弈,他随即拨通了楚文郅的电话,不过数秒便接通。
“沉总,别来无恙啊?记得回去和她说,别不接我电话,不然她知道的。”楚文郅仍是一如既往的放肆,可一旦有一个陌生人在场,便会穿上他披了多年的那张皮。
“你不用费心了,南郊开发的项目,林氏不做。”林森沉话音刚落,便挂断了,楚文郅也没有打来第二遍。
他并未在老宅待许久,只是路上耗费的时间确实不少,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深,他便打发了蒋黎回去,一个人走进了家门。
可目光所及皆有些反常,她这个时间断然不会睡觉的,莫不是不在家?他在家里细细地找了一圈,都不见洛韩一和阿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