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寐的老周回到家乡后愈发消瘦,三碗豆饭的肚量,现在吃一碗都撑得难受。
老周媳妇是个聪明贤惠的女人,变卖了祖传的金吊坠,给丈夫谋得了军队中的差事,只希望他能听着兵马操练的声音睡得安稳。
对军旅生活又爱又怕的老周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前去,看见昔日熟悉的军装,病情果然好转,袍泽的呼噜声使他不再胡思乱想。
左腿瘸了,精神消弭,奔四张的老周担不起军队前线的工作,只能守在后方干勤务工作,最累的活就是搬卸马镫、擦拭武器。
转来转去,反而发掘出了厨艺天赋,在军帐中担任火夫的工作,哼着小曲,抡马勺,朝着白菜、羊肉使力气,也算是没离开军营。
数月前北羌三皇子斯礼木屠戮丹泉镇,老周翻箱倒柜找出尘封的兵甲再度出山,又过了一把英雄的瘾,代价是曾经的噩梦再度每日侵袭。
身边的北羌蛮子越聚越多,这种病症就越强烈。
“老周!老周!你没事吧!”
“贾仲你给我过来!带老周回去休息,冯大、胡四你们给我守好军旗,人死了军旗也不能倒!”
“关舟子、田九、谢十二你们带着其他兄弟以弓弩防御,不用太瞄准,能射多快就射多快,争取拦截住北羌前锋部队的前进势头。”
“小毛你腿脚最快,马上去巨峰镇把蛮子进攻的消息告诉神棍老杨,搞不好蛮子这次是两面进攻,一定要小心。”
“顺便把巨峰镇都尉府地库里的火油全给我拉来,想顺利登城,就做好被烧成烤猪的准备吧!”
薛潇湘将手中的长剑插入砖缝,身形一转背后的长弓已然操持在手,前脚踞后腿躬,三棱箭矢转着旋风离开弓弦,正中三百步外北羌百夫长的胸膛。
忻阳城不是军事要塞,其建造初期就是坚固些的城镇,祖传泥瓦匠手艺的钟重再修补也无济于事。钉了东边,西边就烂了。南边的泥浆还没干,就又被劲弩击碎。
城墙遭到了多日的蹂躏已经破败不堪,内设瓮城的创意绝妙,可一但这种设计被人识破,就没人会赶着送死。
这一次北羌蛮子的凶狠完全显现,不再执着城门突破,而是四面八方的照着城墙开展全面进攻。
大型攻城车不停顶撞,碎砖哗啦啦的城墙碎砖直往下掉,忻阳告急,众将士危矣,潇湘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