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勉接到电话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国外,一周之后才终于回来,飞机刚一落地,便接到了来自助理向珩的电话。
“陆总,您现在到江城了吗?快回来吧,江先生他……”
“他怎么了?!”
“江先生他自您走后就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肯说话,这都快一个周了,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出事的,您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困在这儿呢?”
电话那头,向珩的声音焦急而无奈,像是一股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了陆勉的心脏。
“不该问的别问,我现在在机场,马上回来,你让洛晨给他输营养液,总之,绝不可以让他有出去的机会!”
陆勉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独断,挂断电话后便匆匆穿过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驱车疾驰在回城的路上。
夜色如墨,霓虹灯在车窗外划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城市的灯火阑珊映照在他紧锁的眉宇之间,更添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忧虑与决绝。
陆勉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位于江城市郊的别墅,还未进门,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儿便扑鼻而来,与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哀愁交织在一起,让人窒息。
他快步走进卧室,只见江云礼孤身一人蜷缩在床上,消瘦的身形在宽大的被褥中显得格外单薄。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那双曾经深邃的眼眸在此刻彻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满目的空洞与绝望,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虚弱得连话都说不了。
见此情景,青年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情况怎么样?”
闻言,一直在旁留意江云礼生命体征的洛晨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抱怨出声
“情况怎么样你不会自己看?不是我说,你这次真的太冒险了,这又是何必呢?江先生的身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不该这样。”
“我……算了,不说了”
陆勉没有再说话,只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握住爱人冰凉的双手,那双曾经给予他无数温暖与力量的手,如今却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刺骨而遥远。
“江先生,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昏黄的灯光似乎也被这份沉重的情感影响,变得更加黯淡,将整间屋子笼罩在一片朦胧而忧郁的氛围之中。
陆勉心中一阵酸楚,他明白,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自己。是他,为了那个不可言说的计划,亲手将自己年长的爱人囚禁在了这座豪华的牢笼中。
可谁又能懂他的苦衷呢?此时此刻,或许应该也不会有人能懂他心里的挣扎吧。如果有别的选择,他怎么会舍得这样对他的爱人呢?那可是他的江先生啊,是他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江先生啊,他怎么会舍得伤害他呢?
只是,如今的他早已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他已经把他手里所有的牌都打了出去,万事俱备,只待警方收网。
所以越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他就越不可能让江云礼出去当靶子。他只能默默地硬着头皮走下去,直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刻。
青年小心翼翼地将年长的爱人揽入怀中,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与心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承受这些,不该让你失去自由。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没事儿,想怪就怪吧。
等我……等我结束这一切,我一定好好跟你道歉,好好跟你赔罪,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好……”
眼见江云礼是这种状况,陆勉自然是不放心的,一连几天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更是变着法地给他做他平日喜欢的餐食,但那人却始终一口未动。
他的身体像是被无尽的疲惫与绝望吞噬,连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活动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江先生,我知道您怨我,您有气就冲我发,好不好,不要这样为难自己,我会心疼的……”
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回荡在空旷的卧室里,却如同石沉大海,换不来江云礼一丝一毫的反应。他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灵魂早已飘离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去往了一个青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陆勉,江先生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他这样不吃不喝,光靠营养液维持不了多久的。而且,心理上的创伤对他的打击更大。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你要是真想他好好的,就不要再这样独断专行下去!”
陆勉的脸色在挚友的责备下变得愈发苍白,他紧抿着唇,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奈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明白吗?我回不了头了!
警方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最多三天,一定可以收网,你再努力三天,就三天,算我求你。”
“陆勉,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江先生的身体和心理状态都已经到了极限,三天,或许对你的计划来说很短,但对他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人不是机器,再坚强的意志也有崩溃的一天,别让你的坚持,成为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我言尽于此。”
闻言,青年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崩溃的情绪。
“我从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从没想过……我不知道莫里斯会把他牵扯进来,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这一切结束后,我会用尽余生去弥补,去偿还。只求你再给我三天,让我能亲手结束这一切,给他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