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切换至运粮队伍,那位领头的官兵今日可谓是霉运当头。
天刚破晓,不知究竟撞上了什么晦气事儿,他莫名其妙地遭人一顿暴揍。
原本那张还算周正的脸庞,此刻肿胀得如同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发面馒头,高高鼓起的脸颊几乎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模样既滑稽又可怜。
整个人仿佛被严霜打过的茄子,彻底没了精气神,一路上耷拉着脑袋,脚步拖沓,无精打采地向前挪动,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丝毫兴致,仿佛灵魂已被抽离了躯壳。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邋遢道士迈着慢悠悠的步伐,晃晃悠悠地朝着运粮官迎面走来。
要说这邋遢道士,其形象简直邋遢到了极点。
头发好似数月未曾清洗梳理,乱得如同鸟窝一般,几缕发丝还倔强地翘在半空,仿佛在彰显着主人的不羁;
身上的道袍破旧不堪,满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补丁,随着他的走动,那些补丁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然而,令人称奇的是,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明劲儿,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摇头晃脑,扯着嗓子大声唱起了自编的歌谣:“从来生死都看淡,专和老天对着干。我命由我不由天,道爷成魔不成仙。若前方无路,道爷便踏出一条路;若天理不容,道爷便逆转这乾坤。若命运不公,道爷就和它斗到底......” (看哪吒上头了哈哈!)
那略带沙哑且高亢的声音,在寂静的道路上肆意回荡,引得周围不少人包括在押送粮草的一众官兵纷纷侧目而视。
有的人面露好奇之色,投来探寻的目光;有的人则满脸嫌弃,皱着眉头露出厌恶的神情。
但邋遢道士却浑然不觉,依旧我行我素地哼唱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邋遢道士终于踱步到运粮官身旁时,他的脚步陡然停住,恰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那原本响亮的吟唱声也戛然而止,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双眼直直地盯着刚刚挨过打运粮官,目光锐利得如同两柄寒光闪闪的利刃,一眨不眨,仿佛要将运粮官的内心世界剖析得淋漓尽致。
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右手,那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快速地掐算着,嘴里念念有词,含糊不清的话语仿佛是在与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进行着一场隐秘而又庄重的对话。
运粮官被邋遢道士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且冰冷的手,在他的心口轻轻地挠着痒痒,挠得他浑身燥热却又坐立不安,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爬满了蚂蚁。
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怪异且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忍不住拧紧了眉头,没好气地朝着邋遢道士呵斥道:“你瞅啥呢?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气的官爷吗?”
邋遢道士却丝毫不为所动,也不见有丝毫气恼之意,反而单手朝运粮官行了一个道家礼节,脸上摆出一副悠然自得、超凡脱俗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道:“无量寿佛,善哉善哉!这位差爷,贫道观你面相,只见你头顶之上,好似有层层乌云密布,沉沉压顶,面堂更是黑得犹如锅底,黯淡无光。依贫道看呐,你眼下怕是正深陷霉运的泥沼之中啊。而且啊,就在刚刚不久,你必定是遭遇了一场毫无预兆、无缘无故的血光之灾吧?”
运粮官听了这话,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犹如被重锤击中,愣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与轻蔑:“你这不是废话连篇吗?你瞧瞧爷我这张脸,都肿成这副德行啦,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是被人揍了。还用得着你在这儿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邋遢道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那笑容里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说道:“道爷要是还知晓你是被女人打的,而且啊,还是被正处于癸水期间的女人给揍了,你又作何感想呢?嗯?”
运粮官这下可着实吃了一惊,眼睛下意识地一下子瞪大了,可惜因为脸肿得厉害,这一瞪并没有产生多大的视觉效果,只是眼眶周围的皮肤微微撑开了一些。
他满心都是疑惑,犹如一团乱麻,急忙追问道:“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被来葵水的女人打了又会咋样?你可别在这儿瞎忽悠我!”他心里实在是困惑不已,自己明明亲眼看着邋遢道士是从对面一步步走来的,根本就没有机会知晓刚刚在城门口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啊。
难道这道士真的拥有什么神奇的神通不成?想到这儿,他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慌乱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