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探出头来，就让他一阵精神恍惚。

只见远处光芒闪烁，既非渔灯，也非星光。

而是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

下一秒，一个浪花扑过来，又淹没了他的视线。

只得憋住一口气，先游出去再说。

修为已全然不在，好在游泳技能仿佛刻在骨子里，不消片刻就已到岸。

寻着桥洞边走了走，便看到了一支黑色的鱼竿。

这里正是他之前的落水之地。

环顾四周，之前救起来的小孩已不见踪影，江面之上也没有渔船打捞，不由得心底泛起一丝失落之情。

可旋即又摇头一笑：“我哄自己开心，又有何不对？”

修道之路，可以有怨，但求无悔。

他收起鱼竿，向记忆中的家走去。

房子不大也不小，他一个人住，足足有八十多平。

把泡水的手机拿出来，按了按，还能开机。

洗了个热水澡，站在镜子前认真打量着自己。

额头上，已经有几道浅浅的皱纹，眼角下垂，黑眼圈浓重，发量也稀疏了不少，下巴上几根倔强的短毛。

还有些许臃肿的啤酒肚。

三十五岁，平凡又普通的中年男人，

他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发呆。

与做梦不同，如今意识异常清醒，不禁摸了摸手边。

被子、电脑、水杯、卫生纸…

都是如此真实。

甚至掐一掐大腿，都会有痛觉。

“这就是我的心魔么？”

杨帆自言自语一声，搞不懂这心魔要如何去破，索性拿出手机先点了个外卖，又打开电脑开了一把英雄联盟。

十五分钟后。

【0\/13\/0】

“害，这队友还特么的菜，这都带不动我！换作十年前，老子带的飞起！”

无奈关上电脑，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卡”的。

正准备入睡，脑中突然一道亮光划过。

他立刻摸出手机准备下单一件4090显卡。

“嘶…买不到了？”

杨帆眉头一皱，又打开几个二手App刷了半夜。

“女生自用九成新5090…”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这玩意好使么？”

“算了，不管了！反正花的又不是老子的钱！”

……

一个星期后，杨帆把房子卖了，回了老家。

老家是一座内陆小县城，没山，但是水多。

杨帆买了一辆二手小破车，整日呼朋唤友钓鱼加烧烤。

可时间久了发现，能叫出来朋友也正逐渐变少。

一年后，每次出发便只有他一个人了。

“唉，兄弟，我这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比不得你每天一个人清闲啊！”

“周六孩子补习，周末老婆瑜伽，平常还要上班接送孩子，是真抽不出时间啊…”

“……”

杨帆摇下车窗，风顿时灌进来，他将手探出去，感受着形状。

“嗯，应该有b了，再快点。”

一脚油门，直接轰到了钓鱼场。

两个小时后，便在渔场老板的痛哭求饶之下，扛着一大网兜鱼回了家。

“杨帆啊，你今年都三十六了，你姨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要不要去见见？”

“就是就是…现在不结婚，老了后悔咯…”

杨帆坐在桌前喝着鱼汤，神色淡然。

他正要拒绝，又转念一想。

去见见也不吃亏，看这心魔能给我玩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