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卿天还没亮就带着裴玄去都水司抓人,将人关在笼子里押进宫。
城中百姓见笼子里关着个人,都探出头来看,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犯了什么错,怎么被关在笼子里。”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姐开口问道。
“不知道啊,不过瞧着方向像是从都水司那边出来的。”身侧卖菜的大妈回了一句。
一旁喝茶的客人,抿了口茶道,“这你们都不知道啊,这是都水司的监管吴允岚啊!”
“哦,吴允岚啊!这我知道啊,这不就是去年在赌场砸了好多钱那个嘛!”
“混赌场的啊,那被抓就是她活该咯!”
“是呀是呀,就是活该。”一群人闻声附和。
吴允岚恶狠狠的盯着牧云卿,双手死死抓着笼子上的栏杆。
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牧云卿居然选在早上抓人。
她还在床上躺着,一群人突然就将她围了起来,拽着她就往外走,还把她关在这种畜牲笼里。
区区一个男人,有什么资格抓她,吴允岚思索着面目越发狰狞,想伸手去抓牧云卿,却被裴玄打回去。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你们不配抓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要告诉陛下!你们私自抓人,无视王法!蔑视权贵!”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吴允岚在笼子里挣扎着嘶吼。
“我可是女帝钦点的都水监管!你们不能抓我!”
_
女帝殿内
牧云卿将手中的证据呈上,吴允岚被人摁在地上跪着。
女帝怒目而视,看着堂下的吴允岚,厉声道:“吴允岚,你可知罪?”
吴允岚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屁滚尿流,她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臣……臣知错了!”
女帝冷哼一声:“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挪用公款,该当何罪?”
吴允岚哆哆嗦嗦地回答:“陛下,臣……臣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请陛下看在臣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饶臣一命吧!”
女帝怒不可遏:“你犯下如此重罪,还想让朕饶你一命?来人啊,将吴允岚拖下去,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吴允岚拖了下去。
女帝转头看向牧云卿,赞许道:“牧云卿,这次多亏了你,才让朕发现了这等贪污腐败之事。你做得很好,朕要重重赏赐你!”
牧云卿连忙跪下谢恩:“多谢陛下!能为陛下效力,是草民的荣幸。”
女帝点了点头,“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牧云卿上前一步,跪地回道:“陛下,草民以为,应该严惩吴允岚,以儆效尤。同时,还应该加强对朝廷官员的监管,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再者,都水司办事不力,恐非一人所为,需得细细排查,再令其处理。”
女帝深以为然:“你所言极是。朕会下令严查此事,绝不姑息任何一个贪污腐败的官员。”
“女帝英明。”牧云卿说着再度俯首叩地。
“嗯,先退下吧,这几日辛苦你了,回去好生休息。”
“是。”牧云卿应了一句,跪地离开。
萧宁望着眼前的人,陡然生出一个念头。
她忽然很想让他入朝为官。
先前她只注意到他的容貌,全然忘却他的品性,着实让一颗明珠蒙了尘。
她细细想来,才发觉牧云卿的计谋,手段,都与暮云烟不相上下,二者都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如此正义凛然,又头脑聪明的人若能留在朝中,不知会造福多少黎民百姓。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史无前例,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况且朝中还留有一堆老顽固,若是公然提出增设男官,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
但若不留以重用,保不齐牧云卿哪天就被人捞走,到那时她只能是后悔莫及。
真是左右为难,她不禁扶额叹息。
先帝常常教导她要留意众生平等,可自古以来便是女人强上一头,男人不过是点缀。她倒也偶尔听听枕边风,但都无足轻重。
如此,何以众生平等。
但为官为臣,本就是各凭本事,如此出类拔萃之人,她又怎肯舍弃,只得往后再议。
_
忠义侯府
宋祈安托人往丞相府传了信,来回去了三趟,一封信也传不进去。
他气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怎么就送不出呢,莫不是你们偷懒骗我!”
“冤枉啊公子,奴真的送了!”木冬说着跪倒在地。
“那为何她一封不收!”宋祈安越想越气,“罢了,我自己去送!”
见宋祈安要出门,木冬忙不迭上前抱住他的腿。
“公子,您不能走,主上说了今日有客人要来,您走了木冬会被打死的。”
“客人?什么客人要来?”宋祈安垂眸看他。
“白府的……”
“那算什么客人!”宋祈安打断他的话,边走边说,“告诉你家主上,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我不喜欢白家那位!”
“公子,还有孙家……”木冬弱弱开口。
“孙家?她们家连我侯府的门槛都够不着,让你家主上省点力气吧!”宋祈安说着就出了侯府大门。
真是活见久了,什么阿猫阿狗都给他介绍了。
成亲有什么好的,在别人底下卑躬屈膝,日日围着家长里短转,他才不想受这个气。
丞相府
暮颜坐在院子里,香琴在一旁扇着炉火。
炉上热着一壶桂花酒,酒香淡淡,花香相随。
墙头那棵桂花树快要落尽了,地下一片金黄,放任它这样凋零实在可惜,该干点什么呢。
正思索着,一个仆从跑来通报,“三小姐,宋小侯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暮颜抬眸望去,一眼就看见门外的宋祈安。
“自然是来找你啊。”宋祈安边说边朝暮颜走近。
“你倒也不晓得避嫌,就不怕外人坏你名声。”
“名声?”宋祈安很自觉的坐下,继续道:“名声值几个钱,他们只需知道我是忠义侯府的小侯爷就足够了。”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暮颜抬手指了指了眼睛,“这儿,还疼吗?”
“不疼,就是淤青消不下去。”
“既然知道淤青没消,怎么还跑来我面前晃。”
“这跟我找你有何干系,”宋祈安似是想起什么,意味深长的说:“哦我知道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副样子就跑来见你是吧!”
暮颜点点头 。
“人为悦己者容啊,我又不心悦你,我打扮什么。”宋祈安说着朝香琴勾勾手,示意她也给他一杯酒。
“确实,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还是得留意你的眼睛,留下痕迹就不好了。”
“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跟我娘一样唠叨。”
暮颜:“……”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好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