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我去瞧瞧。”萧冉说完提着灯笼向前走去,身后的丫鬟忙不迭撑着伞跟上她。
走近一看,地上竟然跪着一个男子。
“你是哪个宫的?半夜不睡在这里干嘛?”
裴玄见萧冉上钩了,佯装可怜道:“奴家是大公主宫里的,今日失手打碎了一只杯子,便叫大公主罚跪在这了。”
裴玄边说边抽泣,本就生的好看,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萧冉不会哄人,只呆呆站着,一旁的裴玄哭的更凶了。
“二殿下,求您救救奴家吧,奴家跪的好疼,您救救奴家吧!”裴玄说着抱住了萧冉的大腿。
“哎,你别……别这样”萧冉边说边拉开裴玄的手。
“二殿下,你救救奴家吧。”裴玄不停的祈求着。
萧冉心里乱成一锅粥。
偏偏这时候心里的小九九打来打去。
[萧冉,你快救救他吧,他好可怜啊!]
[萧冉,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是别人宫里的人!]
萧冉只觉得两边都有道理,折中一下,就给他一把伞吧,眼看着雨越下越大。
这样,也算是救他了吧。
嗯,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萧冉想着将手里的伞递给裴玄,“既是大姐宫里的事,我也不好插手,你拿着这把伞,夜里会好受些。”言罢提着灯笼转身离去。
裴玄望着萧冉的背影失神,。
她竟然没有带他走。
宫里都说二殿下萧冉见色忘义,看见美男子就走不动道。
如今这般,又是何意。
四下里都无他人,不存在逢场作戏。
况且,萧冉看他的眼神,分明没有色心。
莫非,传言都是假的。
裴玄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忽的升起一股暖意,将伞柄握得更紧,随即缓缓起身靠在墙上。
这一夜,又将是冷风吹尽。
丞相府_(翠竹苑)
牧云卿看着灵柒送来的东西,一脸无奈,“这就是你所说的,重重有赏?”
“一千两黄金啊,还不算重重有赏?”灵柒反问他。
这一千两要是属于她,她早就乐开花了。
牧云卿轻轻摇头,“你呀,还是这般小家子气。不过这钱于我而言确实无用,你且拿去花吧。”
灵柒眼睛一亮,“真的吗?您可真好!”
“倒也别全拿去了,给我留点,我这屋子还破着呢。”牧云卿说着指了指正漏雨的屋顶 。
“修它作甚,你若是没有住处,我送你一处就好了!”灵柒很是豪爽地开口。
“哟,今日怎的这般大方?”
“哪有那么多理由,高兴呗!”灵柒说着伸手要去拿桌上的点心吃,被牧云卿用剑打了回去。
“干嘛,吃块点心也不行!”
“我都没吃过几块,怎么舍得给你吃!”牧云卿说着将点心收在怀里,随即从柜子里扯出一袋桃酥扔在桌上。
“吃这个。”
灵柒倒也不挑,闻言拿了块桃酥就吃起来。
“明日,随我去青石帮看看吧。”
“去青石帮作甚?”灵柒嘴里嚼着桃酥,含糊不清地问他。
“自然是有事要做,吃东西还叽叽喳喳的,吵死了,滚回去吃!”牧云卿说着把桃酥扔在灵柒怀里, 打开门就要把人往外赶。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灵柒看着手上这一袋桃酥,不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句后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翌日
丞相府(芳兰苑)
暮颜刚从房里出来,便收到李云惜托人送来的谢礼,是一篮新鲜的桃花。
“哪里来的桃花?”暮颜打了个哈欠问道。
“主子,这是李太傅府里送来的。”香琴轻声应她,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她家主子的终身大事总算有着落了,府里两位小姐都娶亲了,唯独她家小姐单着。
况且,这李太傅家,就一个独子,跟她家小姐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啊!香琴越想越激动。
“傻笑什么呢!”暮颜抬手轻轻敲了下香琴的脑袋。
“没什么,主子你快去洗漱吧,大人在正堂等你呢,我帮你把花养起来!”
“好。”暮颜应了一声绕过香琴去洗漱。
正堂内
暮云烟坐在主位上,暮雪暮兮两姐妹坐在她身侧。
“见过母亲,见过二位姐姐。”暮颜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阿颜快来坐下。”暮母说着伸手拉暮颜起来。
暮雪瞟了眼暮颜,嗔怪道:“三妹妹真是懒散,日上三竿才起来。”
暮颜没有回话,只尴尬的笑笑。
本来就烦,看见暮雪更烦,懒得跟她逞口舌之快。
“行了,你也坐下吧!”暮母朝暮雪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今日召集你们过来,是为了商讨秋日宴的事。”
“秋日宴?”暮雪闻言问了一句。
女帝竟这般器重她母亲,秋日宴都交给她做了。
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哼,这次,她可不会再放任暮颜去做了。
暮母看了暮雪一眼,缓缓说道:“没错,此次秋日宴意义非凡,须得好好操办。上次阿颜做得极好,本想着还交予她,不过雪儿既然有意,那便由雪儿负责吧。”
暮颜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而暮雪则得意地看了暮颜一眼。
暮颜心里冷笑,这秋日宴看似风光,实则劳神费力,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但暮雪一心想要压她一头,自是看不到其中凶险。
暮雪此时满心欢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女帝面前大出风头。
暮颜表面恭敬地说:“二姐聪慧过人,定能将秋日宴办得圆满。”
暮雪听不出话中的深意,只以为暮颜示弱,更加志得意满。
暮兮看似无欲无争,实则在心底暗暗盘算。
暮颜不着手秋日宴的事,就不必担心她出风头。至于暮雪,这个蠢货,撑死也搞不出什么花样。
她只需静静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暮母见三人一片祥和,开口道:“既然都无异议,那便都退下吧 !”
“是。”三人闻言行了礼便退下。
暮云烟瞧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暮颜去,温州水患做的那般好,若是着手秋日宴,不知该弄的多好。
不过,让暮雪去也好,这丫头性子急,秋日宴诸事繁杂,正好磨磨她的性子。
皇宫_(兴和殿)
宫殿雕梁画栋,屋内陈设华贵,朱红色的柱子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桌上精致的菜肴上,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萧冉此时正在用膳,身旁的丫鬟故意道:“殿下,昨夜那人还跪在殿外,烈日炎炎,怕是要受不住了。”
萧冉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他既愿意跪,那就跪着好了。又不是我让他跪的。”
嘴上虽这么说着,萧冉的心却难以平静。暮颜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她其实也不想管,但让人一直跪着,若是死在殿外……
可为什么偏偏跪在她殿外呢?
那人不是萧予安宫里的吗,跪她这里做什么?
萧冉心中疑云密布,食欲渐渐消散。索性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在口中散开,却无法驱散心头的烦乱。
“去看看,他是否还在那里。”萧冉终是忍不住吩咐道。
丫鬟领命而去,萧冉望着窗外的庭院,思绪飘远。
她不记得她跟萧予安有什么过节,既然没有过节……
那萧予安也没有理由害她啊!
但是同为皇女,终是不得不防,她倒要看看萧予安想耍什么花招。
不多时,丫鬟匆匆返回。
“殿下,那人还在,只是看起来虚弱不堪,似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萧冉眉头紧皱,心中纠结不已。一方面她不想卷入莫名之事,另一方面又不忍见人死在自家殿外。
“罢了,将他带到偏殿,找个太医瞧瞧。”萧冉无奈叹气。
下人依言而行,不久后,裴玄被抬进了偏殿。萧冉走近一看,只见此人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
这时太医赶来诊治,片刻后回禀:“殿下,此人本就体弱,加上长时间暴晒脱水,才如此虚弱。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萧冉点点头,待男子醒来,问道:“你为何还跪在殿外?”
裴玄虚弱地睁开眼,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通报声,“报!大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