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宋祈安有气无力的靠在木冬肩上,“我饿……”
“公子,再忍一忍,”木冬柔声安抚他,“再等一会,主上一定会给您送饭的。”
“送饭已经不能博得我的原谅了。”
“公子……”他顿了下,弱弱道,“如今是我们要求主上原谅。”
“我又没做错,凭什么求她。”
“公子,您这样主上更不会放您出去了。”
“哼,”宋祈安不屑道,“等小爷我出了这扇门,谁还管得住我!”
木冬不语,他觉得今日怕是出不去了。
平日里主上罚跪,晌午之前一定会放人出去。
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早知如此,他就不叫宋清禾来了,害他家公子受这么多苦。
“不行了,木冬我真的要饿死了,”宋祈安眼眸一闪,转头看向木冬,“这里有纸笔吗?”
“有,公子您要纸笔做什么?”
“你拿过来,我再告诉你。”
“是。”木冬应了一声,起身去拿纸笔。
“你在纸上写,侯府祠堂,肚子饿。”
“公子,”木冬抬眸看他,轻声道,“您又忘了,奴不会写字。”
嘶,他倒是忘了这事。
若不是他手受伤了,不然这字他三五下就能写完。
该怎么办呢。
宋祈安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朝木冬附耳低语几句。
木冬依言照做。
_
丞相府
芳兰苑
暮颜端坐在院子中,手捧一卷书,秋日的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叶,洒落在她身上,形成一块块明暗交错的光影。
梧桐树的叶子已然泛黄,不时有几片落叶飘然而下,宛如一只只蝴蝶在空中轻盈舞动。
暮颜垂眸看书,蓦然,一只信鸽自远方振翅飞来,稳稳地落在她的桌上。
信鸽足上系着一封信,她将信解下来,打开一看,顿时傻眼。
纸上画着一个小人,小人前方画着三炷香,肚子扁扁的,头上画着一只鸡腿。
倒是像萧冉的做派,但萧冉断不会贸然给她传信。
那就只会是宋祈安。
还真是不客气,竟然让她去送饭。
不过也好,就当是还恩了。
暮颜将书卷收起,吩咐下人准备饭菜,随即动身去忠义侯府。
_
忠义侯府
暮颜从祠堂跃下,稳稳落在二人跟前。
“鸡腿呢?”宋祈安伸手去翻饭屉。
“在最里面。”暮颜应了一句,在他身侧坐下。
“瞧见了,”宋祈安拿起鸡腿大咬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怎么会被困在这儿?”
宋祈安咽下口中食物,叹了口气,“还不是我娘,嫌我整日无所事事,罚我在此思过。”
木冬吃东西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宋祈安,眼神好似在说,“公子你怎么说谎。”
“那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传信?”
“不是想起你,”宋祈安解释道,“是我的信鸽只去过你那。”
“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情愿的…”暮颜故意拖长语调,“可惜啊,饭我已经送了,这恩……”
“这恩自然是算不上的,”宋祈安打断她的话,“左右不过是一顿饭,改日我再另请你,咱这恩情可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了。”
“你倒也不怕我赖账,”暮颜抬眸看他,“我可不是知恩图报的好人,这几日想起来,日后不一定会再提及。”
“巧了,”宋祈安将碗筷放下,侧头看向暮颜,“我也不是什么既往不咎的善人,若你日后真的忘了,我会提醒你的。”
暮颜正要开口,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木冬紧张起来,“公子,会不会是主上?”
宋祈安愣了一瞬,转头发现暮颜已没了身影。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个小丫鬟。“公子,主上有请。”
宋祈安冷笑一声,“哼,这会知道找我了?”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走吧,看看你家主上又有什么吩咐。”
木冬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紧跟其后。
_
百川书院
学录交代课业后,携书离去。
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散去,欢声笑语逐渐消失在曲折的回廊间。
风吹蕉树,叶片沙沙作响,轻轻敲打着窗沿。
沈忱溪靠窗而坐,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不知所想。
天色渐变,远处泛起淡淡釉青。
细雨如丝线般缓缓飘落,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滴水成漪,纤雨如丝。
一侍从撑着伞朝沈忱溪跑来,“公子,四周都看遍了,没有瞧见牧公子的身影。”
“有意思,”沈忱溪起身,朝侍从勾了勾手,“他不见我,那我自己去见他。”
“公子,是要我也一起去吗?”
“我是让你把伞给我,”沈忱溪无奈开口。
“属下愚笨,”侍从连忙把伞递给他,“多谢公子提醒。”
“知道笨就好,”沈忱溪往前走了几步,又侧头看向他,“你等雨停了再走。”
“是。”
_
沈忱溪撑着伞出了书院。
天上下着雨,路上积水又多,四处还都是湿漉漉的,沈忱溪的鞋袜都浸湿了。
寒风一吹,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抬眸瞥见前方有个蓝衣男子,那人步履匆匆,还三步一回头,实在是可疑。
那蓝衣男子正是宿衾,他要赶去给牧云卿送银钱。
先前一个人走的好好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还时不时抬头看他。
黑衣,又贼眉鼠眼的,不是跟踪就是贼。
两人一路同行。
眼看着沈忱溪就要追上他,宿衾连忙快步向前走去,悄悄藏到墙后。
人刚走近,宿衾就搬起石头就朝他的额头砸去。
沈忱溪只觉脑袋嗡的一下,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额头便传来剧痛。
温热的血液混着冰冷的雨水,缓缓淌下。
“你疯了!”沈忱溪捂着额头,怒视宿衾。
宿衾也是一愣,手中的石头哐当落地,他没想到沈忱溪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