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外面是她没有想到情况,她将再也没有机会。这里现在只有她一人,没有人能救她也没有人能帮她。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冯立能顺利的甩掉它,然后回来找自己。
只可惜直到天黑她都没有等来她期盼的那个人。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她曾听过说书人讲樵夫遇虎的故事,樵夫都能打虎,他一个大将军没有自己的拖累肯定是能应付的来的……可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恐惧与不安不断涌上心头。
漆黑的夜,不远处传来的狼嚎声,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拍打着车厢的声音,一声声像是敲在她心上,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抵住门的后背突然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力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
她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后背上,死死的压住门,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山里的夜很冷,但此时的她却毫无知觉,甚至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这是她第一次感觉道这世上竟然有比人还可怕的东西。这样的黑暗让她恐惧万分,她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刚生完孩子的自己在冰冷的木棺中不断挣扎的画面,腹部的剧痛和越发稀薄的空气让她难以呼吸。
她的指甲抓着冠盖直到抓出了血,她叫喊声越发微弱直到精疲力竭。层层的黑暗包裹着她,她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但越发清晰的狼嚎之声唤醒了她仅存的理智。无尽的黑夜里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但她必须要熬到天亮。尽管此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却一刻也不敢合上眼。清晨的第一束光缓缓透过帷幔消散了她心中的恐惧,但却无法带走她心中的不安。一直到天大亮她才敢挪动了身子。小心的掀开窗维向外探去,外面万籁俱寂一切如常,似乎很难想象到这里的夜会是怎样的可怕。在精神稍稍放松后,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自从前一日早饭后她就没再进食过。
车中只有一个水袋和包袱,包袱中也只有几件随身换洗的衣物和银两。一天一夜了,按理说冯立应该回来找她了,可四周却连个人影也没有,他多半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知他现在是生是死。若她留下继续等他,能等到还好,若是等不到她定然会饿死在这里,届时再想离开恐怕也没有体力了,她不能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她从袖中取出银步摇,那是当初甄逸送给她的。那步摇的一端甚是尖锐,倒是勉强可以做一件利器防身。可要是碰到什么猛兽依旧是无济于事,但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她不能就此丢了性命,她才好不容易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将水袋塞进了包袱之中将它夸在肩上,在确定四下安全之后小心的拉开了马车的门,手中的步摇尖头向外被紧紧的握在手中。这里偏离了原本的她所认识的大路,但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定然是没错的。她在地上拾起一根长长的树枝探路,这山中常有蛇鼠,幸好当初她与甄逸在山林中住过些时日,常常会一起出门采药,不然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里懂得如何在山中行路。
大约正午时分她终于找到了通往洛阳的大路,路上碰到的樵夫们见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孤身一人甚是狼狈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更有几个好心的上前为她指路。如今没有他人保护她,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中也多有防备。不过好在她遇到了人,总是比遇到野兽更让她觉得安心。眼见着快要日渐西斜了,不知前面是否还有人家,她不能再往前走了。
一夜未眠,再加上许久未曾进食,她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她驻足在一处人家外扣门,可过了好久都没有人应。她只得继续敲门,她今晚必须要留宿在这里,不然就又要流落深山了。前一夜她好歹还有个马车护着不至于被狼叼走,今夜她可是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