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她起身,透过玻璃,注视着还没苏醒的江清浔,等待医生到来。那张有些苍白的病容之下,难掩清隽。
重生不过短短数月,他反复受伤,皆是因为自己。
留在他身边,真的是对的么?叶寒酥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怀疑。
她出神许久。
护士折返,身后跟着医生,是前来查看病情的,叶寒酥和他们一起换上了防护服,进病房。
“情况不错。”
医生检查完,记录下一行行数据。
为了方便他们检查,叶寒酥只站在床尾,不远不近,听到他这么说,不自觉紧张地掐紧手心:“那我先生……他什么时候能醒?”
“你们结婚了啊?”医生惊讶。
叶寒酥点头。
他又笑道:“郎才女貌的,这小伙子长得俊,你也漂亮。别担心,应该差不多就快醒了……”
“咦,你醒了?”
谁承想,医生的话音未落,护士在一旁轻呼出了声。
叶寒酥看过去,只见躺在病床上的江清浔指节动了动,缓慢掀开了眼帘。眸子里,还蕴含着一丝茫然。
“清浔,你醒了?”她惊喜出声。
“我睡了多久?”
江清浔大病初愈,嗓音还有些干涩无力。
叶寒酥心里盛满了他苏醒过来的喜悦,扑到他身上,紧紧拥住他,又是哭又是笑:“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期间还进了一回抢救室,你吓坏我了。”
“咳,我先检查。”
医生伸手握拳,干咳一声,打断了他们。
叶寒酥这才想起来,还有人在,有些尴尬地腾出位置。
“等下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一通检查,医生替江清浔拔掉了呼吸机,交代完,便很有眼色地拉着护士,一起出了病房。
叶寒酥才又小步上前:“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替他摇起了床,让他靠坐着。
“是有点渴。”
“好了,喏。”她倒好水,递至他面前。
他没有立即接。
叶寒酥愣了愣,疑惑道:“怎么了?”
“手没力气,酥酥,要麻烦你喂我一下。”她看向江清浔,对方低垂着眼,声音也压得有些低,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慢一点。”
叶寒酥听话地,把水杯凑近他苍白的唇边。
大约只喝了小半杯。
江清浔就不再喝,转而扣住了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右肩些。细碎的发丝,挠得她脸颊有些发痒。
“酥酥,让我抱一会。”
他低沉着声音。
叶寒酥心间发柔,顺势把水杯放在边上的床头柜上,也回抱住了他,以为他是累了。
却又听他说:“还好你没事,那场火起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叶寒酥犹豫片刻,从他怀里退出来。
“这不是意外……火是你二叔放的。”为了他的安全,还是把江祈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江祈年做事狠绝,此时不说,她怕江清浔未必查得到,反而危险。
“是我疏于防范。明知道,这场接风宴是他精心安排的鸿门宴,还带了你一起。”
听后,江清浔脸色很不好看。
叶寒酥看着他皱紧的眉头,伸手去抚平,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除了你那位二叔,没有人能这么变态,放火烧了自己的家。”
这个局布的不算精妙。
只是料准了,他一定舍不下自己。
算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