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难得抽出空来他们约定的地方。
她背着个单肩包,里面放了几本书,穿着白色衬衫加jk短裙,就如同他们二人初见时的打扮。
她朝着树上喊道:“封彧,走了。”
闻言,封彧猛的坐起,结果脑袋就不小心撞到了正上方的树干上,疼得他眉头紧皱。
白惜薇评价道:“笨!”
被骂的封彧一点儿也不生气,他朝着下面的人叮嘱道:“姐姐,我现在下来,你要接住我哦。”
白惜薇:“……”多大了,还用我接?
封彧可不管她在想什么,他直接从树上朝着白惜薇的位置扑了过来,白惜薇还是怕他摔着,连忙扔了肩上的包,朝着他伸出手。
男孩子到了青春期,不仅个子长高了,体重变重了,力气也开始大了起来。
白惜薇以为应该是能接住他的,可她到底是低估了男孩的重量,随着重心下移,
封彧刚扑进白惜薇的怀里,她就站不稳的向后倒去,还好封彧眼疾手快的及时护住了她的脑袋,这才没有受什么伤。
二人滚落在草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然后平稳的落在一处平地。
封彧在上,白惜薇在下。
她忍不住皱眉,“封彧,下次别再这样胡闹了。”
女孩乌黑的头发随意铺展在草地上,显得有些凌乱,少年唇角一勾,替她认真整理抚平。
“是姐姐吃的太少了,比我轻得太多。”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让白惜薇特别无奈。
白惜薇问道:“我记得现在还不是放学的时候,你是不是又逃课了?”
二人的鼻息凑得很近,少年身穿一件白色衬衫,将他的瘦弱的背脊显得更加消瘦,深邃漆黑的眼只刻下少女洁净的容颜,红润的唇如樱桃般可口,看得他身上一热。
“姐姐想知道?”
白惜薇有些头疼,“先从我身上下来。”
封彧不同意。
“不要!自从姐姐上了高中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姐姐了。姐姐每天有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试卷,也不经常跟我打电话。”
“还留校住宿,除了放假几乎就很少回家,我想见姐姐一面,比登天还难。”
白惜薇叹了口气。
“要高考了,我能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让我弃考?”
少年眼神有些落寞,他俯下身将脑袋趴在白惜薇的胸口处,听着她结实有力的心跳声,一字一句道:
“我不要姐姐弃考,我知道姐姐有自己想要考的大学,我不会让姐姐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可是姐姐,你能不能别留宿在学校了,回来住吧,好不好?”
有一个太粘人的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惜薇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答应你,尽量回来住,好不好?”
封彧抬头,撞见她的眼里,“真的吗?姐姐,没有骗我吧?”
白惜薇回道:“不骗你。”
“姐姐,我听说进了高中,有些高中生就会谈恋爱了。那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后半句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就连封彧都有些害怕她的回答。
白惜薇摇头。
“没有。大学再说吧。我现在嘛,就只想赶紧把这烦死人的高考给应付过去。 ”
那就好。
封彧心里很高兴。
“姐姐,我最近又学会了几道家常菜,晚上你就陪我一起吃饭吧,我做给你吃啊。”
白惜薇没有拒绝,“好。”
吃过饭后,白惜薇正准备去洗澡来着,封彧却杵在她的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直接出神。
她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封彧?”
连叫了几遍,封彧都没回过神,白惜薇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少年这才不偏不倚的撞进她的怀里,彻底失去了神智。
“你怎么了?封彧,别吓我。”
医院。
白惜薇看着病床上正在打吊瓶的少年,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病人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和幻想症,经常要靠吃药来抑制自己内心的孤独和烦躁。鉴于您是他的家属,我想说的是,尽量还是别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这样他的心理疾病可能会加重。”
“谢谢你,医生。”
她根本不知道封彧得了抑郁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瞒了她多久,一切只有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
在这个特殊时期,为了照顾封彧,白惜薇特意请了假。
封彧躺了整整三天,高烧不退,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魇,一直哭着喊着,“姐姐,别离开我,我害怕。”
每当这个时候,白惜薇就会轻哄道:“不怕,姐姐在。我在。”
白惜薇守了他整整三天,终于等到了他醒来。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特别刺鼻,封彧看着自己手上的针管,还打着吊瓶,有些茫然。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白惜薇回道:“你发烧了。睡了整整三天,现在才醒。”
少年苍白的嘴唇微微一笑,“对不起,姐姐,让你担心了。”
手里拿着病单,白惜薇盯着他的脸,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姐姐居然知道了?
肯定是医生泄露的!
“姐姐……没关系的,吃药就好了。”
白惜薇眼底满是怒气,“封彧,你还要瞒到我到什么时候?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回学校去了。”
见她要走,封彧有些着急,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别……姐姐,你别生气。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姐姐还记得我妈妈去世的那日吗?其实我对你撒了谎,妈妈并不是自己意外出了车祸,而是为了救我,才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那日给姐姐买了一个很可爱草莓杯子,过马路的时候呢,不小心掉落在了地上。我并不没有注意到就在我不远处有一辆疾驰的车,我就去捡,然后就被妈妈给推了出去。”
“那个时候妈妈的身上全是血,我的身上也全是血,就连我给姐姐买得杯子都碎了一地,全是血……呜呜呜…… ”
白惜薇抱住封彧,轻拍他的背,“乖,都过去了,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