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彧不吭声。

见他无动于衷，封行呵斥道：“你给我继续跪着！”

封彧反驳道：“凭什么要跪？”

封婉使劲给他使了个眼色，封彧选择无视。

他之前跪，是因为他觉得封行和他有商量的余地。

岁月是把杀猪刀，封行也老了，鬓角的白发也多了起来，他这几年怒气太重，最容易急火攻心。

封彧本想的是，在封行气头上的时候，先顺着他，说不定等他气消了，就会同意他退婚。

到底还是他想多了，竟然以为作为他的儿子，他这个当父亲的，会为了他的幸福考虑，而选择妥协。

可笑的是，封行刚才说的是， “他的婚姻，只能是联姻的筹码！”

这句话，彻底寒了封彧的心。

他心中仅剩的那点儿父子之情，顷刻间荡然无存。

封行吼道：“我是你老子，你就该听我的！”

封彧冷嘲热讽道：“你算哪门子的老子？一个连自己儿子婚姻都可以利用，好为你封家百年家产世代流传，继续铺路的老子吗？”

看见封彧眼底的冷漠，封行一下子有些颓然，“你说什么？”

“再过几年我就退休了，封家的家业不都是留给你的吗？”

这些年，封家能成为京圈第一贵族世家，除了有雄厚家底支撑，靠的还有封彧雷厉风行的手段和经商头脑。

况且封家的家业，封彧压根就没动过。

他现在手里的资产，全是他用自己的钱进行投资，靠着封家的人脉，在市场上最大最强的。

他从来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真正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闪闪发光。

“你应该庆幸我还有奶奶可以牵挂，否则，你以为我会稀罕你们封家？家财万贯又怎样？

你还不是个风流成性，只会在外面胡乱播种，把人搞怀孕了还不想负责的纨绔公子哥？

封家的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封婉训道：“阿彧，你怎么跟爸说话的呢？”

封彧皱眉，“别一口一个阿彧，一口一个阿彧的，我跟你们很熟吗？”

见封彧如此讨厌她，封婉眼睛红红的，差点要哭出来。

封行眼底有些暗淡，“你……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

封彧自嘲一笑。

“我不应该恨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母亲又怎么可能英年早逝？

也是，你是封家的少爷，当然不用管一个普通女人的死活。

有时，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身上流的是你封行的血脉，真让我觉得恶心！”

封行满脸心痛，“我不知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你母亲有了你……”

虚伪！

封彧直接撕破他的伪善面具，“知道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会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娶我的母亲，对她负责吗？

呵，别再给自己洗白了，封行。如果你第一时间知道，我母亲怀了孕，你怕你心爱的女人得知了会继续和你闹别扭，伤心难过，不会用强硬手段逼着我母亲去打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封行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可嘴唇动了动，终究是说不出来任何的话。

只因为考虑到当时那个情况，他还真有可能逼着封彧的母亲去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