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见状,又冷哼一声:“张固,你若有话,便快说。若无要事,我这军中公务繁忙,可没时间陪你闲扯。”
张固微微点头,向郭嘉使了个眼色。郭嘉会意,站起身来,将张固给他的纸包递给了公孙瓒的手下。那手下双手捧着纸包,恭恭敬敬地将其放在了公孙瓒面前的案子上。 公孙瓒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他连忙问道:“张固,这是何物?”张固轻笑一声:“此乃盐也。公孙太守不妨尝尝看,质量如何?”
公孙瓒也不迟疑,伸出双指,轻轻夹起一点盐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起来。
张固见状,又笑问道:“公孙太守不怕我下毒吗?”公孙瓒冷哼一声:“张安定,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若真有心毒死我,你今日也别想活着走出我军大营。我岂会惧你?”
言罢,公孙瓒立刻追问道:“张固,这盐你是从何处得来?”张固正色道:“公孙太守,此盐乃是我广陵盐场所产。今日前来,便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用盐来换取你的战马。你觉得如何?”
公孙瓒微微点头,却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这盐的产量如何?如此高质量的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但不知你手中究竟有多少存货?产量恐怕不会太高吧?”
张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公孙太守放心,此物我手中存量颇丰,产量之事,你无须操心。”
公孙瓒向左手边之人,悄然递上一个微妙的眼神。那接收到暗示之人,随即起身,朗声道:“张将军,时下市场之中,一匹战马的身价已然飙升至八万钱之巨,而一石盐则稳定在八百钱。若以此换算,百石盐方能换得一匹战马,阁下以为如何?”
张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如炬地反问道:“足下何人?竟有如此胆识与见解?”
那人连忙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答道:“在下田楷,见过张将军。”
张固微微一笑,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郭嘉。郭嘉心领神会,从容站起,语带机锋地说道:“田将军此言,似乎有些混淆视听之嫌。据在下所知,战马因品级而异,价格亦是千差万别,从两万钱至八万钱不等。至于盐,确实值八百钱一石,但市面上的粗盐,又怎能与我等手中的精盐相提并论?以百石盐换一匹马,公孙太守这要求,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
田楷闻言,眉头微皱,随即问道:“那依先生高见,又当如何是好呢?”
郭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答道:“战马应以四万一匹为基准,而我等手中的精盐,则需两千钱一石。如此算来,二十石盐便可换得一匹战马,方为公允。”
田楷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先生此言差矣,两千钱一石之盐,寻常百姓又如何能承受得起?若真如此定价,百姓们岂不只能继续食用那粗盐?世间富贵之家又能有几何?依在下之见,八十石盐换一匹马,方为合理。”
郭嘉闻言,神色依旧从容不迫:“此盐乃是我家主公独有之物,而战马却非你家主公所独有。若田将军有所不满,我家主公大可另寻他处,如公孙度、马腾等辈。不过,即便如此,我亦愿退一步,二十五石盐换一匹马,已是极限。”
田楷闻言,笑容更甚:“马腾远在西凉,鞭长莫及;公孙度虽近,却隔着我们。若我等切断商路,辽东战马又焉能轻易落入尔等之手?七十石盐换一匹马,此乃在下底线。”
郭嘉微微一笑,反问道:“草原之上,盐巴稀缺,战马却如繁星点点。公孙太守若能将此盐销往草原,转手之间,便可赚取三倍之利。如今却要与我家主公争这蝇头小利,未免显得太过小气了吧?三十石盐换一匹马,此乃最终报价。”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气氛紧张而激烈。然而,只要公孙瓒与张固这两位主事之人保持沉默,这场谈判便不会轻易破裂。他们之所以将此事交由手下处理,正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线与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