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咋了?” 杨保华对着惊慌失措,连跌带爬,跑进来的几个男人,大声呵斥着问道。
这会儿,几个人的酒劲都被吓醒了。
“外,外面有鬼!”
杨保华瞪着眼睛,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驴大宝差点没笑喷出来,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指定是不奇怪的,可从杨保华嘴里说出来,就有点搞笑。
见驴大宝走过来,杨保华转身,咽了唾沫后才低声说道:“他们说外面有鬼!”
从他眼神里不难看出来,这老小子心里也在忐忑着。
驴大宝笑道:“有个屁的鬼,吓人的都是人。”
说完,朝着追悼厅门口走了过去,心里又补充了句,剩下的那就都不是人喽。
“杨大师,您老人家可得救救我们啊。”
刚才手里抖着六十万借条,扬言要把吴海盛媳妇按在棺材上办了的男人,拉着杨保华的手,缩着脖子,这会吓的跟个孙子似得。
杨保华愣了下,疑惑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
男人尴尬笑道:“瞧您说的,在咱们桃源县有几个人不认识您杨半仙杨老的,那什么,我叫周保建,是做农机五金生意的。”
刚才借着酒劲,没把杨保华放在眼里,现在不一样了,本身殡仪馆这地方就阴气重,要不是酒壮怂人胆,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会往这种地方跑。
这会儿,杨保华就像是跟救命稻草一样,那还不紧紧抓着,马屁哐哐猛拍。
杨保华眯着眼睛,冷笑着说:“刚才就是你个龟儿子说让我哪凉快哪待着去,要抽老头子大耳光来着吧?”
周保建苦笑着求饶作揖,就差没给杨保华跪地上:“您老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一般见识,刚才我那不是气昏头了吗,要不是刚才那个小哥把我们骂醒,我们几个还指不定做出啥事来呢。”
杨保华哼了声,没在搭理他们,而是转头看向追悼厅门口,皱眉疑惑问道:“你们在外面看见啥了,吓成这个怂样?”
周保建脸色难看的说:“有,有鬼……”
“鬼你个头啊,说看到什么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杨保华给骂了回去。
周保建咽了口唾沫说:“一个,一个像鬼一样的人,穿着身白衣服,舌头吐出来有……这么老长,血红血红的,头上还戴着顶大高帽!”说着拿两手比划着,从十几厘米不断往大里扩展,最后停在了半米多的地方,好像才觉得差不哩了。
“戴高帽穿白衣服吐着长舌头的人?”杨保华眉头紧皱,嘟囔了句:“你们几个孙子,不会是撞见白无常谢老爷出来拘魂来了吧?照说也不应该啊,运到殡仪馆的人,一般都是死透了的。”
周保建和身后几个人打了个冷颤,白,白无常?穿白衣,戴高帽,吐着红色长舌头,可不就是谢必安谢老爷的形象吗。
“黑,黑白无常,该不会是来拘我们几个的吧?”周保建声音颤抖着,两腿吓得直哆嗦。
杨保华心里直乐,叫你们几个狗草地刚才骂老子,吓不死你们。
驴大宝这时候,已经来到了追悼厅门口。
大追悼厅是玻璃门,里面可以同时容纳几百人,不过这时候门是关着的,毕竟大冬天贼拉冷,大半夜的不可能敞开着个门。
在门口对面就有一杆路灯,这杆灯,下午六点钟亮,早起天亮以后它才会熄灭。
虽然追悼厅里面没有多暖和,至少遮风挡寒,要比外面温度强上很多。
站在玻璃门前,驴大宝并没有急着推开门出去,而是透过玻璃门,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殡仪馆这时候很安静,东边有几排灵堂,都是租给逝者家属的,兴许还有人,不过离着这边也有着一两百米的距离的,这边是真没什么人。
追悼厅前面的台阶上,站着只黑猫,背后毛发倒立,身体伏身半蹲,呲牙对着路灯底下,做出攻击姿势。
而在追悼厅外面,对面那杆路灯下,站着个人,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
头顶上有高帽,脸色苍白如纸,有着一尺来长的猩红长舌头。
目光正幽幽盯着追悼厅这个方向,不知道是在看台上的黑猫,还是在看玻璃门里的驴大宝。
“这是?”
驴大宝皱眉,他看不到电线杆下面那人的脸,不是因为距离,就是单纯的模糊看不清楚,像是被团什么东西遮挡着似得。
白衣人看不清楚模样,但是这只黑猫可以,身上毛发光亮,不是小奶猫,看个头应该成年了,算上尾巴得有四五十公分长。